“你怎么才回来?”雪瑶撅着嘴,婴儿肥的脸颊,可爱极了。
夏川嘿嘿笑道:“你不是说晚上吗?”
“我早来你还不高兴?”
“高兴。我就是纳闷,你买的东西呢?晚上吃你啊?”
“好啊。”雪瑶又露出顽皮的笑,双手一比划:“除了这里,都可以吃。”
卧槽。她左手比在大腿上,右手比在脖子上,意思是头和腿可以吃,中间有用的地方都不行。
夏川笑嘻嘻地说:“你就不如我大方,我没有任何限制,随便。”
雪瑶到底不如夏川脸皮厚,脸颊微微晕红,岔开说:
“你这房子能住么,我都不敢进去,怕砸死。”
夏川拿出钥匙打开门,“放心,这个月倒不了。对了,我没说过具体地址啊,你怎么知道是这一栋房子?”
雪瑶眼中微露得意,故作不屑地说:
“我一个人都没问,就断定是这栋房子,这有什么难的?你既然是投资,当然是离虎山越近越值钱,而这栋房子快倒塌了,是最有可能卖的。而且,你把院子收拾这么干净,这是农民住的地方吗?”
夏川笑了笑,他这么问就是想让雪瑶得意一下。
两人进了屋,夏川把吉他放在炕上。
雪瑶像女王视察一样转了一圈,说:“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房主留下的吧?那褥子脏了,你不能睡。”
夏川摸了摸鼻子,她这眼睛太毒了,幸好她以为是经血。
咳咳,她如果知道是六十岁老太太……
“我又不是小姑娘,哪那么些讲究,骨碌几天就走人了。”夏川若无其事地搬了两个小凳,让雪瑶坐下。
雪瑶暗骂一声,你这白痴,得钱治了。你不是小姑娘,我还不是吗?
难道让我给你买褥子?我得多厚的脸皮啊。
“喝水么?”
“不喝!”
“累吗?”
“不累!”
“你哪不舒服?”
“你怎么不问我听吉他吗?”
“噢,人的需求是分层次的,最底层的也是最基本的,就是生存的需要。底层需求不满足,是没有更高层次需求的。”夏川悠悠笑道。
雪瑶双手托着下巴,她很喜欢听夏川说话,哪怕抬杠闲扯。
“那赚钱的需求呢?”
“有钱就能满足生存需求,有钱也可以买来安全需求,有钱还能买来情感需求。正因为钱太有用了,所以人人都有需求,人人都在渴望发财。
从需求上讲,最想听音乐的人,是耳聋的人;最想看彩虹的人,是盲人。越是缺失,越是渴望;越是得不到,就越是美妙。在商场上,你能满足人的缺失心里,就可以赚大钱。”
“比如?”
“比如,有人售卖月亮土地。你相信会成功吗?我告诉你,可以成功,而且不犯法。只不过那个人触犯了《投机倒把条例》,被抓起来了。”
夏川顺口说完,隐隐觉得不对,细一回想,奶奶的,这是十几年后的事情。
意外的,雪瑶根本没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反倒两眼放光,越来越亮。
“你送我一块月亮土地,做为生日礼物吧。”
“你哪天生日?”
“过了,但不要紧,你先把明年的礼物送了。”
“……”
“你有意见吗?”
“我当然没意见。只是感慨女人做事,无法以逻辑推断出来。事前没有迹象,事后找不到规律,就像耶稣升天似的,稍不留神就放飞自我了。”
刘雪瑶捂嘴偷笑,随后又反驳:“这话用来说你再正确不过了,你知道吗,你就坐在我身边,可我怎么也猜不到你想什么。”
“这个简单。经济学有一个基本假设:每个人的任何行为,都是循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
“跳楼的也是?”
“跳楼是为了减小痛苦,仍然是循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另外,你不要拿极端的例子来反驳,精神病人无论做了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证明不了。”
“啧啧,霸道,还不让反驳了呢。你这是学的什么经济学?”
“夏氏经济学。创始人夏川。”
他本是开玩笑,但说完忽然心中一动,他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光环。
有了光环,就像走上神坛,什么事情都好办了,便如艳阳融冰雪,一切阻碍都摧枯拉朽,烟消云散。
光环就是最大的背景!是安全的保障!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雪瑶的目光幽幽如猫。
“纳头便拜?”
“不是,我想暴打你一顿。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胖揍经济学家的。这样我会很有成就感,不仅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快乐了我的后半生,甚至还能多活几年。你能成全我吗?”
夏川脸皮一阵抽搐。
蓦然,一把抱过刘雪瑶,按在腿上。
然后屋子里便传出啪啪啪的打屁股声音,还有刘雪瑶夸张的惨叫声,回荡在虎山之巅。
……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瑶已经重新坐回凳子上。
只是两个凳子并在一起,她搂着夏川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肩头,表情看起来幸福甜蜜,可能最后一丝执拗被打顺了。
无声胜有声的静默了半晌,雪瑶又犯毛病了。
“你说的不对。那些前仆后继的先烈我就不说了,他们肯定不是为自己。最无可反驳的是,哪怕是一个有很多选择的富有女人,也可能因为被一个穷小子救了一命,而选择嫁给这个人。难道这也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向?”
“切,这就是大小姐的通病。”
情感需要当然是利益的一种,满足这种需求怎么就不是利益最大化?等她情感需求改变了,或者消失了,自然重新选择方向。
但夏川根本不辩解,直接开启训诫模式:
“她们大概是琼瑶的书看多了,脑中装的是全是浪漫,没有一点现实,明明眼光和老鼠差不多,啥也不是还要自己找老公,只要是父母的安排就觉得委屈,觉得如果可以选择,宁愿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穷小子,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即便是粗茶淡饭也在所不惜。
岂不知,真的让她们去受苦,都用不上两个月,夏氏经济学又起作用了,她们又觉得宁愿嫁个不爱的有钱人,也要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女人嘛,就是一个矛盾的动物,不撞一头包是不会老实的。所以,我支持她们。无法改变的我都支持。至少她们让这个世界多姿多彩,多了很多笑话,不至于很无趣。”
“我为什么忽然有打死你的冲动?”雪瑶诚恳的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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