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鸿简直哭笑不得,这女人什么脑回路?
他拍拍女人的肩头,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认识马克西姆,很可能被抓起来?”
女人吓一跳,仰头惊问:“为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认识的是哪个马克西姆。”
“就是警卫处的马克西姆啊。”
“不,两个都是警卫处的,但其中一个是假冒的,你认识的是哪一个?详细讲讲,比如你有没有见过他和别的女人一起看你演出?”
阿加塔立刻紧张起来,“见过。那女人像是华人,没有雅库特人的高颧骨和大脸盘儿,但看起来很漂亮,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我还不会发觉。从那之后,我们就断了,他再没来找过我。”
臧鸿明白了,叹道:“他找你不止是坐爱,还问了许多芭蕾舞方面的专业问题,对吧?”
“对。他是冒充的吗?”阿加塔已经紧张无比,冒充警卫处的人,做的能是小事吗。
“没错,他是冒充的。你知道他在哪吗?”臧鸿柔声问。
阿加塔顿时脸色发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他是CIA的人。”臧鸿说。
阿加塔浑身一晃,天啊,我竟然和米国间谍坐爱?
她越想越可怕,如果边防军那人回去之后,问真正的马克西姆是否认识阿加塔,一下子就惹人怀疑了。到时候,她说不知道哪行?克格勃没有撬不开的嘴,必须招供!
臧鸿轻声道:“你能不能详细讲讲他的事情,比如身体特征,特殊标记,或者曾经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阿加塔眉头微蹙,露出回忆的神情,慢慢迟疑道:
“身体特征没有特别的,倒是有一个纹身,一把剑上面扣了一个三角形,三角形还不是闭合的。至于特别的话……他对军队很熟悉,各路将领之间的矛盾,详细的兵力部署,他随口就能说出来。当然,我也没细问,他说的也不是要紧东西。”
臧鸿点头道:“那纹身是米国三角洲特种部队的标志。”
“每一个队员都有?”阿加塔疑惑,“间谍为什么要弄这么明显的标志?”
臧鸿微微摇头道:
“纹身不是统一的,爱纹什么纹什么。这是为了上了战场头部被打烂、军牌找不到的时候,战友也能分辨出是谁。只不过他恰好纹了一个三角洲部队的标志,证明他至少在三角洲部队服役过。至于为什么找一个带明显标记的人当间谍,我想是因为他和马克西姆长的最像。”
阿加塔越发害怕,忽然抱紧了臧鸿,带着哭腔说:“你帮帮我,我不想被抓起来。”
“放心。”臧鸿拍拍她的肩头,“你就实话实说,只是别提我的名字,但可以描述我的长相,剩下的就照实说,什么事都没有。估计他们很快就来了,我得走了。”
阿加塔终于松开了手。
臧鸿推开门,先探头看了一眼,走廊亮着灯,但没人。
他出来之后迅速关上了门。
他没有直接下楼,而是重新回到了阿尔乔姆的房间,门已经贴了封条,他当然不会当回事,直接用银行卡切开封条。这样比较体面,没有不尊重对方的意思。然后银行卡插入门缝,把老式门锁打开。
慢慢推开门,果然尸体已经运走了。
无声的关好门,摸黑检查了一遍整个房间,没有任何隐藏遗漏,他又重新上了窗台,对面楼再没有示警灯光。
他打开窗户,从五楼一跃而下。
果然只有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人监视,虽然他落地的声音很大,但他消失的更快。
等到有人端着枪冲过来,已经鬼影都找不见。
……
阿加塔惴惴的坐在床上等了十分钟。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房门猛地被推开,紧跟着冲进来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边防军。
“啊——”
阿加塔一声撕裂般的尖叫。
她哪见过这个场面,险些以为自己被打成马蜂窝了。
但谁也没开枪,只是迅速搜索了整个房间,包括窗台上都仔细检查,有没有鞋印。
结果除了阿加塔,没有别人。
房间门重新被关上,为首的英俊军官,冷峭地看着阿加塔。
阿加塔也呆呆的看着他,好似已经痴傻。
“你认识我?”军官问。
阿加塔浑身一颤,脊背冒出一股凉气,哆嗦着嘴唇道:“你是马克西姆。”
“啧啧,还真认识。说吧,你的同伙在哪?”马克西姆目光透出杀机。
“这件事有点复杂,能不能让我从头讲?”阿加塔怯怯地问。
马克西姆凝视了她三秒,确定不是拖延时间,便点点头:“讲。”
阿加塔便从听到枪声讲起,一直讲到臧鸿离开,她果然没提名字,其余一字不露,包括她要坐爱,同时还描述了一下臧鸿的长相。
马克西姆定定地看了她十秒,阿加塔虽然害怕,却没有心虚,就这么看着他。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马克西姆终于开口。
阿加塔松了口气,“谢谢。”
但下一瞬间,马克西姆蓦然掏出手枪,顶在她的额头。
阿加塔一下子就吓尿了,冒着热气的液体顺着丝袜淌了一地。
马克西姆眉梢都没动一下,冷酷地道:
“你不该欺骗边防军,也不该问军事机密,帮助间谍就是叛国!”
砰!
一声轻响。
阿加塔栽倒在床上。
马克西姆收起枪,淡淡地道:“收队。”
一个手下立刻献殷勤,提醒道:“那个人肯定是臧鸿,要不要抓起来?”
“玛德,你脑袋进屎了?”马克西姆骂了一句,“阿加塔死了,谁能证明他是臧鸿?”
那手下顿时全身冒汗,马屁正拍马蹄子上,原来马克西姆是替臧鸿洗地?
马克西姆骂完,转身就走。
……
菲儿听完了整个经过,目光渐渐的亮了起来。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盖茨的战略已经展露无遗,已经非常完整,再不存在盲区,剩下的就是思维的较量了。
臧鸿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女孩,他就喜欢菲儿这种状态,看起来一片空灵。
“哥哥,你弄错了一件事。”菲儿平平静静的开口,目光好似穿透墙壁,看着某个地方:
“鹅掌柜不是被利用的。他是和CIA联手,就是想要暗中嫁祸给叶氏和酒驾,然后借机召集各路金融寡头,和叶氏、酒驾形成战略联盟,彻底赶走夏川,吞掉我们整个远东传媒。
这才是最符合他利益的事情。
而CIA的利益所在,是迅速激化矛盾,快速形成联盟,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垮夏川,逼他抛弃远东的一切,远离饿罗斯。
所以,盖瓷绝不允许鹅掌柜躲在暗中耍阴谋,这才暗中留下一个弃子,让鹅掌柜暴露出来。
但盖瓷失算的是,CIA已经暴露,那个三角洲标记就是铁证,叶氏和酒驾会相信的。
这个时候再暴露鹅掌柜,是个巨大的昏招。
但是,即便你让那个弃子打电话,也一点用没有。
鹅掌柜就算知道了CIA坑他,还有退路了吗?他已经和CIA联手把童玉坑了,录影带就在他手上,难道还能和我们联手?利益在哪?
所以,CIA已经达成目的,无论童玉有没有被毒死,剩下的交给鹅掌柜就可以。
同理可证,CIA和鹅掌柜的人已经撤出远东了,那个马克西姆已经回国。”
菲儿的双眸,好似夜空的星,亮晶晶。
臧鸿幡然醒悟,连忙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拿回录影带,阻止联盟形成!”
菲儿悠悠一笑:
“既然给了鹅掌柜,拿回也没用,CIA手上能没有?鹅掌柜能不复制保存?即便这次达成协议拿回了,他们早晚都会在关键时刻,拿这个录影带威胁童玉。
所以,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阻止联盟。
只要联盟不成立,鹅掌柜哪敢独自和我们火拼?阻止联盟也很简单,因为鹅掌柜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和CIA联盟。
盖瓷暴露这件事,完全是昏招。
只要这件事暴露,我们再表明立场,叶氏绝不可能站鹅掌柜一边。
酒驾更不可能,因为我们从来没认为这事是边防军干的,你对那个女人说的话,等于表明了我们的立场。
只是叶氏和酒驾还不知道录影带的事情。所以,我们只需要给小凤打一个电话,把CIA录制录影带交给鹅掌柜准备发布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就可以了。”
臧鸿瞬间明悟,电话肯定是被监听的。
对酒驾来说,鹅掌柜和CIA联盟,那是妥妥的叛国罪,犯了大忌。
叶氏即便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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