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倒在地上的时候,吴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搀扶我,我却被周庭柯抱住了腰,走不了了。
吴凌正在急躁,周家客厅的大门又在此时突然关闭,她整个人都炸了,朝追过来的曾智就是一脚:“王八蛋!你别欺人太甚!”
周庭柯客厅大门是自动门,但是平时他的门都不关,我刚才拖他进来之前,客厅的门就是敞开着的。
门是不可能自动上锁的,周庭柯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可能动手给门上锁,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曾智锁了门。
吴凌这一脚踢的很重,她脚上穿的还是一只尖头高跟鞋,脚尖正好踢在曾智的腿上,曾智痛得弯了腰,捂住了膝盖,却又急着解释:“宝宝,不是我关的门。”
“不是你难道还能是周庭柯?他现在脑子都是傻的,能知道锁门?”吴凌又是一脚踢过去,怒吼着,“还不赶紧开门!”
她又低头扯周庭柯的手臂,却根本就扯不动他,急得又骂曾智:“楞着干啥!把你这傻老板拽开啊!”
“我,我开不了门……”曾智扶着周庭柯,却吞吞吐吐地,“这门是自己关的,周哥最近的病越来越严重,发作越来越频繁,他又是自己一个人住,没人照顾,担心自己发病的时候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所以就设置了这个,一到晚上十一点就自动锁门,他也没告诉我密码,所以我也打不开。”
我被周庭柯紧紧抱着,一直在努力挣扎,可听到曾智的这些话时,我的手突然变得无力,没有力气跟周庭柯掰扯了。
他最近病得越来越重,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他当初是为什么病的,最近又是因为什么频繁发作的?
我转头看向身后的周庭柯,在我放弃了挣扎以后,他更用力地把我抱紧,我被他裹在怀中,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我的脖窝。
“你什么意思?”吴凌听完曾智的话又炸了。
曾智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了,低着头,声音低了下去:“意思就是,除非周哥现在能立马清醒,并且愿意输入密码打开门,否则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六点钟门自己开。”
吴凌彻底炸毛,松了我的手冲上去揪曾智的耳朵:“你放屁,我不信你不知道密码,你可是他的总助,你俩就差睡一个被窝了,他能有什么事情不告诉你?你少耍这点心眼!快点给老娘开门!”
“宝宝,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周哥他是刚设的密码,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呢,你就算是打死我,我现在也打不开这个门啊。”曾智疼得哀叫,却始终坚称自己打不开门。
吴凌对他拳打脚踢也不奏效。
她转身去找东西:“好,门打不开那就砸开!我就不信了,我们姐儿俩今天就必须被困在这里?”
“宝宝,这个玻璃是特质的,防火防盗还防子弹,你砸不破的……”曾智生怕她受伤,顾不上自己身上还有伤,瘸着一条腿追着她劝。
吴凌怒极:“那我就放火烧!这安保系统这么先进,我就不信着了火它还不开门!”
曾智着急了:“别啊宝宝,你别冲动,咱们……”
“姐姐,不折腾了。”我轻声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吴凌讶然看向我,我静静看她,语气平静低柔:“我今晚不走了。”
在我肩头,周庭柯的头深深埋在我脖窝,而我领口处,湿热一片。
是他的眼泪。
周庭柯抱着我哭了,这一次他没说任何话,没有急切没有哀求,可我却突然决定留下来。
我又看向曾智:“曾助理,周总一直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我没在他身上找到药,你之前说客厅里有药,可以找出来先给他喝吗?”
曾智脸上闪过一抹喜色,立刻点头:“好,我去找药!”
他对周庭柯的房子果然很熟悉,很快就找到药拿了水过来。
或许因为听到我说不会走了,或许周庭柯感觉到我对他没有那么激烈的抗拒,他接过水喝了药。
可他的一只手始终紧紧攥着我的,还是害怕我离开。
喝完药以后,曾智就哄他:“周哥,该休息了,咱们上楼去吧?”
“洛洛,不要走,跟我一起。”周庭柯抓紧我的手,转头看我,脸上都是担忧和期盼。
我点头:“好,跟你一起。”
“洛洛。”吴凌听到这里,叫了我一声,她不放心周庭柯。
我却对她轻轻摇头,轻声道:“没事的。”
吴凌看了我一会儿,眼神从担忧变成了平静,她默默地让开了位置,再也没有阻拦,也没有继续斥责曾智。
周庭柯就笑了,脸上的担忧变成了放松,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欣喜,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他拉着我走上楼梯,一步一步走向二楼,曾智要去搀扶他,却被他推开:“你别管我,别打扰我和洛洛。”
“曾助理,我把他送进卧室吧,你不用跟着一起去了。”我担心周庭柯再受刺激,便主动开口。
“好啊,不过嫂子,你待会儿……”曾智停下脚步,欲言又止,眼底有些复杂。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曾智和吴凌站在一起,目送着我和周庭柯慢慢走上二楼,走进周庭柯位于最东头的卧室里。
周庭柯这栋半山别墅我一共来过三次,第一次给他做止咳的萝卜汤,第二次是和吴凌一起来礼节性看望,前两次我都只是在厨房和一楼走动,这一次还是第一次来到二楼。
也是第一次进入周庭柯的卧室。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在这一瞬间,我也明白曾智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套半山别墅是京港顶尖的豪宅,装修风格虽然简单,但大气又美观,一应设备都是最顶尖的。
可他的卧室装修,却让我一时恍惚。
恍惚回到了大学时光,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公寓房,回到了我和周庭柯同居的那些日子。
他这间卧室,简直还原了那套小小的公寓房。
最简单的双人床,窄小的衣柜,挤在床边的小书桌,就连摆在书桌上的架子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而摆在书桌上的,还有一样让我觉得特别熟悉的东西。
一盆小小的三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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