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今天下午要被休,然而现在距离下午也不过剩下半个时辰罢了。
覃母和覃烟回到杨家镇的路上,就用了一上午。
到了覃玲的院子后,才发现覃玲早就不在这里,而孙姨娘登堂入室,正指挥着人搬里面的东西。
覃母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玲儿人呢?”
杨家镇地方小,姚家却不小,几乎占据了杨家镇三分之一的地段。
到底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今竟然连主母的院子,都能交给小妾住了吗?
孙姨娘一改之前对覃母规规矩矩的模样,此时说话极其不客气。
“呦,以为自己是谁呢,还能在姚家撒野?”
孙姨娘摸着自己的肚子,十分得意,“现在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才是姚家的嫡子,从今往后我就是姚家的主母!你们既然是一个妾室的亲戚,就赶紧离开姚家,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覃母不明白,为什么短短时间一个人能变化这么大。
“你!”
覃母气红了脸,孙姨娘却说够了转头就走了,走前还跟旁边的侍卫使了个媚眼。
这一幕被覃烟看在眼里。
覃母怒道:“没想到姚家竟然都是一群这样的人!”
覃烟若有所思,“娘,姚天意被抓这么久,姚家人一点都不在乎吗?”
覃母一愣,“是啊,难道天意就不是他的孩子吗?真是个冷情冷血的渣男!”
覃烟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覃烟笑笑,“娘,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跟姚家能摆脱关系,从今往后,大姑母就是自由的了。”
覃母眼神复杂,苦笑连连,“可到了下午,你大姑母就要被贬为妾室,在官府备案上甚至不能留下名字,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她是否能接受?”
覃母认为,姚员外这样倒不如痛快将人给休了!
还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覃烟道:“如此证明,穆世子的计策马上便要成功了,叛匪跟姚家联合的那一日,便是姚员外的死期,而在他死前,我们要收一张大姑母的和离书。”
覃母震惊,此时才知道,覃烟竟然下了这样大一盘局!
“现在主要的是,我们要先找到大姑母,将这件事跟她讲。”
覃母连连点头,正要去找人,就碰上了哭着跑过来的嬷嬷,覃母认出来,这就是覃玲身边的人!
“覃夫人,你快过去看看吧!夫人她熬不住了,她自杀了啊!”
听见这句话,覃母简直听到了晴天霹雳!
她双腿发软,差点就跌倒在地上,还是于妈妈将人搀扶住。
覃烟忙道:“母亲,大姑母这是为了不坏覃家的名声,才走了这一步!”
覃母红了眼眶,“快带我过去看看她,她真是个傻子!覃家的名声,哪里需要用女子的性命去维护?都说了有法子了,为何还要走这样偏的路?”
覃烟却恍然大悟,原来覃玲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离,而是通过死亡来维护自己和覃家的名节。
她从未想过逃离。
这个认知,让覃烟的心情很复杂。
覃玲割了手腕,嬷嬷当时被支走,等发现不对劲回去的时候,便发现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忙去请了大夫,又过来叫覃母。
破败的院子跟个冷宫一样,全是尘土,她们主仆应该是今天才被赶过来的,因此包袱都只有小小一个。
地上全是血迹,是覃玲身上流出来的血!
有些甚至开始干涸。
覃母瞧见床上原本就憔悴,如今脸色更是苍白的覃玲,吓得眼泪直掉。
“玲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那么大的伤口,她当时必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大夫给包扎完后,叹息一声,“失血过多,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伤患没有求生的欲望,因此能不能醒过来,还看天命。”
嬷嬷在一旁痛哭道:“都怪奴婢,若是奴婢及时发现夫人的不对,夫人定然不会自杀啊!”
大夫的话,让屋中众人心都提了起来。
覃烟眼眶微红,心中忍不住责怪自己,是不是因为她将事情憋在心里,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大姑母,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杨老太医,去请杨老太医过来,想必能治好大姑母。”
于妈妈忙道:“我去做!”
覃玲像是落败了的蝴蝶,失去了生机,覃母跟覃烟都在旁边守着,谁也不敢离开。
姚员外拿着贬妻为妾的休书过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他也有些震惊,没想到覃玲竟然这么硬气。
自杀了。
“原本看在我们多年情义的份上,我想给你一条活路!却没想到,你竟然自寻死路。”
姚员外摇摇头,很是感慨,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悲伤。
几天不见,姚员外非但没有露出怯弱,反倒是更加嚣张了,覃母气得死死瞪着姚员外,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姐姐本就是低嫁,还远离了娘家!对姚家一心一意,多年都不曾跟家中来往,可你却丝毫不珍惜她,你怎么敢!”
姚员外挨了一巴掌,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扇覃母。
他娘的贱蹄子!你竟然敢打我?”
然而,一巴掌没能落下,花瓶已经重重砸在姚员外的脑袋上,瞬间他便瘫软在地上,昏迷过去。
覃母脸色发白,抬头才发现是覃烟拿着一旁的破花瓶砸了上来。
“烟儿……”
覃烟深吸一口气,“娘,现在大姑母这样需要好好休息,若是让他一直在这里闹,不好。”
覃母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很快杨老太医就被请过来了,脸色还有些难看,本想阴阳怪气两句,看见地上的姚员外反倒是沉默了,上前给覃玲把脉,很快道。
“没什么大问题,我给开些药方,药效猛一些,晚上可能会高烧,到时候需要人在这里照顾着,再有什么事情,再去找我。”
覃母喜极而泣,“多谢杨老,多谢!”
杨老太医“嗯”了一声,看向地上的姚员外,“他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覃母眼中满是恨意,“既然都已经撕破脸皮了,那也不必再有什么顾忌。”
杨老太医点头,“等我回去后,给你们派过来一些护卫,能护住你们的安危。”
覃母羞愧,“杨老的恩情,臣妇永生难忘!”
杨老太医摆摆手,“别客气,我也想看看,姚家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步。”
杨老太医叹息一声,他岁数大了,心却是软的,自打来到杨家镇后,听到有关覃玲的窝囊消息不少。
只是事不关己惯了,这又是别人的家事,如今能帮一把,他自然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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