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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打雷


覃烟不想要让自己沉浸在周昀修的温柔中,她不该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

所幸如今她的心脏跟才重生一样,如铁石一样坚硬。

“走吧。”

离开朱顺楼时,覃烟正好跟忠义侯府的马车擦肩而过,微风拂过,侧帘被掀开一角,闪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马车在朱顺楼门口停下,马车中人亲自下车,掌柜的前来迎接。

“哎呦!是穆公子来了?可是又来给穆夫人买糕点?还是老样子?”

穆景迟瞥了掌柜一眼,率先进去朱顺楼。

身后阿顺笑道:“掌柜的,我家公子今日前来不为糕点,而为查案,您里头请。”

阿顺反客为主,迎着掌柜的进去,掌柜的心里七上八下跟着到了二楼包间,就见伙计才收拾干净的桌面上摆放着六皇子府的令牌和刑具。

吓得那掌柜直接扑通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公子饶命,六皇子饶命啊!小的在朱顺楼干了十几年,向来兢兢业业,朱顺楼更是从未做过犯法的事情,实在冤枉!”

掌柜的冷汗岑岑,他不明白,身为朱顺楼的掌柜,也跟官兵和大人物打交道,他从没有过这种恐惧的感觉。

可如今跟穆景迟对上,让掌柜的几乎吓尿。

阿顺脸上始终摆着笑脸,跟自家主子恰恰相反。

“掌柜的莫急,我们公子今日前来,是奉六皇子的命令,有些话要问问掌柜,你先起来回话吧。”

掌柜偷偷瞥穆景迟的脸色,见穆景迟没说什么,才擦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来,腰却始终是弯着的。

倒不是场面姿势,而是穆景迟明明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讲,他偏偏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帝王威压。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掌柜瞬间冷汗冒的更多了,忙将自己那个可怕的想法收回去,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穆景迟又不是龙子,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帝王威压?

他真是活太久了,脑子不清醒了!

“不知穆公子想问什么,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林诧异,也不知怎么的,感觉掌柜的看公子的眼神比刚刚敬畏了许多。

收到公子的威胁眼神,阿林急忙轻咳两声,拿出来覃父卷进的杀人案当中,被刺杀的主人公,就是经常混迹在朱顺楼一带的乞儿的画像。

若此人当真是一个普通乞儿,黑户游荡在京城就也罢了。

可偏偏他死后认尸途中,大理寺卿意外见了那乞儿一眼,根据胎记认出了那就是大理寺卿的大哥,也就是陈家大伯十年前丢失的儿子。

这件事便立即难办起来。

陈家那边紧咬着不放,一定要覃青山血债血偿,大理寺卿亲自将覃青山抓入牢中,二罪并罚,生命安全岌岌可危。

掌柜的瞧了一眼,当即大喊,“怎么是他?他不是死了吗?”

阿林当即警醒起来,“掌柜见过此人?”

“公子有所不知,这个乞儿三年前来朱顺楼乞讨,楼里的伙计见他可怜,就赏给了一个馒头和菜,从那之后这乞儿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平日里伙计看到了,对他这个哑巴多有怜悯,都愿意照顾着点。

可前段时间他忽然失踪,再回来后就是一具尸体,就在我们朱顺楼后院门口被发现的,因此我自然知道他死了,还多留意了留意。”

穆景迟当即抓住了重点,“你说他是个哑巴?”

阿林也神色警惕起来,他们今日早晨拿着六皇子府的令牌去看了停尸房的尸体,那人在死前明显经历过巨大的挣扎,声带却是当时破损的,说明他死前痛苦惨叫过,才能造成声带破损成那样的痕迹。

而一个哑巴,是断然不可能将自己声带折磨成那个样子。

根本不存在死者是个哑巴的可能。

这乞儿于六日前死于朱顺楼后门口,死的时候死状凄惨,身上并无别人留下的痕迹和伤痕,都是靠自己折磨出来的。

更是面露惊恐,声带断裂,正因死因不详,才会传出闹鬼的谣言,此案也成为了人们避之不及的悬案。

偏偏又跟陈家有纠缠,便闹得大了些。

穆景迟当机立断,“你找个人跟我去瞧瞧,那人是不是那乞儿。”

掌柜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派人去瞧瞧尸体,但穆景迟这么讲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小的亲自跟着您去。”

掌柜不敢怠慢,安排了朱顺楼一应事,就随着穆景迟去了。

覃烟回到覃府,将六皇子说的好消息告知了覃家人,覃家人都很高兴,被王家退婚的阴霾一扫而空。

覃静娴紧紧抱着覃烟,眼眶湿润,“太好了太好了,烟儿幸好有你,要不是因为有你,父亲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覃烟浑身微微僵硬,前世今生,她都很少跟人如此亲近。

所幸覃静娴高兴得紧,根本没注意覃烟的僵硬。

但很快,覃烟就调整好自己,伸手也搂抱住覃静娴,“嗯,六皇子是个好人。”

这天电闪雷鸣,到了晚上就下起了大雨,大雨倾盆,覃静娴从小就怕打雷,早早跑去了覃母的房间陪着她一起睡。

一道闪电划过,覃烟将自己缩进被子里,没忍住惊叫一声,吓得浑身冒冷汗发抖,所幸外面的雷声遮盖住了她的恐惧,并没让别人发觉。

覃静娴从小怕打雷是天生的,而覃烟是后天的。

前世,覃烟也是这样一个天气去找穆景迟,穆景迟那次已经三天没回府,听闻他好不容易回府了,覃烟欢欢喜喜的去了。

她准备了美味的晚膳和糕点茶水,只等着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两人好共度良宵。

那天穆景迟的书房外面并没有人把手,覃烟找了卧室没找见人,就去了书房。

书房门被推开,她脸上被溅上温热的血液,一个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她脚下,是穆景迟身边的心腹幕僚的头颅。

那张熟悉的脸,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覃烟,恰逢窗外电闪雷鸣,照耀了穆景迟血红的脸。

表情狰狞狠戾,疯狂偏执。

那一瞬间,他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覃烟当时就吓晕过去,回去后就高烧了整整三日,才退了烧。

可从那之后,覃烟就落下了病根,每逢打雷天气,就会想起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轰隆”

又是一阵雷声,闪电乍现。

“啊!”覃烟一声惊叫,将自己蜷缩在床角冷汗岑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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