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脸上平静,区区两个护卫还想留住自己,简直好笑。
他也不着急,看向了连若水,惊奇地问:“夫人这是做什么?”
连若水道:“我怀疑你们是来自雍国的奸细,朝廷目前正在搜捕雍人奸细,在我验明你二人真实身份之前,你们别想离开这里。”
陈欢看向李辰,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李辰嘴角含笑,看着连若水,二人的目光相交,有股不可言传的意味。
“我坐得直,行得正,既然不是什么雍人的奸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夫人想查就尽管的查验,就是不知道,夫人您想如何查呢?”李辰问道。
连若水秀眉一挑,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吩咐护卫道:“将他们分开的看管!”
接着,李辰和陈欢分别被带去一个房间。
屋内只剩下连若水,她静静俯身在软榻上,独自一人的时候,情绪如同泄闸的水,汹涌的流了出来。
良久,连若水才恢复如常,她来到镜子旁,打量镜中的自己,眉眼说不出的娇媚。
“这么美,笑着不好吗?”
喃喃之后,连若水绽放一个笑脸。
她没去见陈欢,她清楚陈欢不是主角,于是直接来到李辰关押的房间。
李辰没料到,连若水来的如此之快,问:“夫人查明我身份了?”
连若水笑吟吟地道:“你长相这么的俊俏,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搞清楚了就好,我还在担心,夫人您在这儿呆了太久,已经忘记故乡的人,还有风景了呢。”李辰道。
故乡的人和物吗…
简单一句话,却勾起了连若水埋藏心底的很多往事,她神情一滞,竟然回味起了故乡的一草一木,还有亲人们的音容笑貌,但很快,原本的美景就冰冷的杀戮戳破,沾满了血色。
连若水叹了口气,道:“你不说的话,我还真不记得了…”
李辰一听,心中恍然。
自己如果没有出现,连若水会真的将安南京都当成她的家,在这儿安然的老去,老死。
但如今不成了,李辰出现,把她从竭力想要回避的过往,拉了回来。
李辰也很理解连若水的心境,不由想到雍皇对她的评语:“颜若桃李,心如蛇蝎”。
美貌是没的说,只是心如蛇蝎,李辰暂时还没发现。
这也让李辰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很快。
一间雅致的房舍里,连若水与李辰对坐,桌子上,摆满了佳肴美酒。
连若水小手轻轻提起右边的衣袖,露出晶莹的皓腕,接着提起白玉酒壶,为李辰斟满了酒水,娇声道:
“他乡遇故人,时间仓促了些,怠慢之处请不要见怪,公子可愿意浅酌几杯?”
李辰点点头,说了声谢。他端起酒杯,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酒香。
“梅子酒!”李辰惊讶道。
连若水点了点头,道:“公子果然是爱酒之人,这是我自己酿造的梅子酒!我的故乡在甘州山阳县,还记得小时,我娘最喜欢用青梅酿果子酒,每到夏天,娘亲用熟透了的青梅米酿酒,那时候我喜欢待在旁边玩耍,嘴里嚼着酸酸甜甜的梅子,望着满天的繁星,耳边尽是稻田里的蛙叫声…”
连若水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仿佛沉浸在往日的回忆当中。
安南国的风俗人情和大雍截然不同,她再也见不到那时候的画面,只能从记忆中翻检出来,只觉得小时候无比的美好。
李辰也有些被感染,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在农村长大。
他感慨道:“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连若水清醒过来,美眸中充满了惊喜,看着李辰不住地赞道:“好诗!”
只有华夏人,才懂得诗词中蕴含的情感,安南人永远不会懂,他们也永远不能理解短短一句诗词中,是何等的浪漫。
李辰端起酒杯,道:“夫人,敬这杯梅子酒!”
“嗯!”连若水点了点头,两人酒杯相碰,然后各自的饮尽。
然后,连若水脸色一正道:“之前都是试探,十三年了,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不小心不行。”
“我明白!”李辰回答道。
连若水问道:“顺王被黄翠霄刺杀,所以,她也是我们的袍泽?”
李辰点了点头,这女人真的聪明剔透。
连若水又举止轻盈的为他倒酒,道:“顺王死了,云福临调查起常芳永,这种情况下,云振杰必然以为是云福临暗害了他的父亲,必然会联合其他的皇室亲王,一起对付云福临。那些亲王也肯定会做出响应,因为站在他们的立场,若是不反击,下一个就轮到他们死了。”
“因此…我大概猜得到,你想要我做什么了。”
“你,是想让我行刺大将军袁定海,是不是?”
说完,连若水一动不动,紧紧叮住李辰。
李辰坦然道:“正是,我需要你去杀掉袁定海!他是当今的安南大将军,云福临最依仗的心腹,袁定海死了,云福临会让愤怒冲昏了头脑,将彻底清算所有对他有威胁之人。这样才能使得安南国大乱。”
然而,连若水却问道:“袁定海身边的保护措施严密,我想杀了他,就只能牺牲自己才可能做到。可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如黄翠霄那般,牺牲自己为了别人?你了解我吗?”
“我没那么想!我确实不怎么了解你!说实话,皇上给的有关你的资料,十分的简略。只是我觉得,皇上既然将你列为最高等级的人物,是至关紧要的暗子,那表情非常的信任你。所以,我主动现身找你,而没有让手下来传话给你。”李辰沉声道。
连若水忽然笑了,笑得如万朵花开:“是吗?你真的是以诚相待,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对你的身份很好奇,我们这些皇帝亲自布下的暗棋,准备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如果不是皇上绝对信任之人,绝对不会得知我们的身份的。但你却太年轻了,那么,你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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