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像刚才那么强硬,眼中多了一丝惧怕。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但你得先把我儿子放了!”
“做你的梦去吧,真打量老子好糊弄呢!”
周春富额上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闭上双眼,心里很是挣扎。
但一切都比不上他儿子的命来的要紧!
半晌后,他睁开浑浊的眼睛,划过一抹坚定,“好,我带你们去。”
“这还差不多。”
蒋峰郁朝外吹着声口哨,小七落下。
一见他三哥劫持一个小孩,小七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犹记得三哥曾跟他说过——优待妇孺。
他就这样优待的?
这可真够牛的。
“小七,看好这孩子,给他喂点安神药,省得闹腾。”
蒋峰郁就这么明晃晃的说了出来,一点都不顾及朱春富对他的恨意。
半夜三更好办事,季颜礼和蒋峰郁一起去找小五小六。
小七带着那孩子先离开朱家村,回客栈躲起来。
若他们真能顺利的救出小五和小六,自然会把孩子送回去的。
季颜礼在这边忙着,江临北那边也没能闲着。
今日进宫,皇帝果然大发雷霆,一叠声的骂江临北没用。
但他心中也明了,不过一日功夫,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把十皇子救出来呢?
那帮人有劫持皇子的勇气,自然是什么都不惧怕的,也早已做了万全准备。
因此,皇帝只是痛斥了江临北,并没有迁怒于他,还安慰皇后,说江临北迟早会把十皇子平安带回来的。
皇帝越是这么说,江临北压力就越大。
回到江家后他只睡了三个时辰便醒来了。
那封信上的内容他看过了,是让他在江家等两日,两日后自有人会和他一起去寻找十皇子。
但江临北等不了了。
他拖一日,十皇子就越多一份危险。
昨日他大闹逍遥山庄,那帮贼人抓不住自己,说不定会把怒火发泄在十皇子身上。
他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能承受什么刑罚?一顿不吃就饿的不行了。
傍晚时分,江临北清点人数。
所谓的御林军和清兵护院一概都没带,只带了玄祁和玄鹰二人出发了。
这一次三人是悄悄行动的,就连老夫人都不知晓,更不用说柳春许了。
等柳春许知道后,最少也是次日的事了。
“主子,咱们还要去那逍遥山庄吗?”
半路上,玄祁问了这么一句话。
不等江临北回答,玄鹰便朝他头上敲了一下,“你怕不是练功练傻了,十皇子就在逍遥山庄里,咱们当然要赶过去了。”
江临北却摇摇头,“逍遥山庄守卫森严,那明大人也不是个好对付的,我今日带你们出来是去琼辉寺。”
的确不好对付,光媚术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琼辉寺?”
玄鹰和玄祁同时一愣。
琼辉寺他们听说过,是个很有名的寺院,住持非常年轻。
京城里每天都有无数香客去敬香,祈祷平安,万事顺遂。
还有人说琼辉寺很灵,那个年轻的住持也善于开解他人心结,赢得不少人爱戴。
可从未听说过琼辉寺和逍遥山庄有关系啊!
江临北耐心解释,“琼辉寺未必和逍遥山庄有关系,但两处离得那么近,也许从他们嘴里会知道更多关于逍遥山庄的消息。”
江临北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
那个暗中给他送信的人在时,他便觉得心里十分踏实,哪怕昨夜被那么多侍卫重重包围,他也并不害怕。
可现在,江临北竟罕见的迷茫了。
好在他快速调整过来。
逍遥山庄暂时是不能去了,他虽然不知道那送信之人为何严令自己两日之内不许去逍遥山庄,但想来必有原因。
那么,他先去找琼辉寺住持聊聊吧。
先前被江临北救出的孩子至今还未苏醒,想从他嘴里问点消息都不成。
看样子他醒来必定是明天的事了。
三人轻车熟路的来到琼辉山山脚下,一路上山。
来往的香客多了,在这山上踩出一条较为宽阔的小路。
在路过那小山峰时,江临北不由得停了下来朝那边遥望一眼。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明知道十皇子在哪里却难以救他出来。
许久,江临北常叹口气,继续往山上走。
就在这,时玄祁惊叫一声——
“主子,那好像有个人!”
他指着小山峰的方向,就在离三人西边约二百米处,地上躺着一个一抹暗黄色的人影。
玄祁视力极好,也亏得此时刚入夜,夜色并不浓郁。
若真是半夜时分来,可就未必能发现了。
江临北皱眉,“过去瞧瞧。”
“是。”
玄祁飞掠过去,不过片刻便已来到那灌木丛旁,将那孩子小心翼翼的翻过来,探他鼻息。
“啊?!”
在看清那人的长相时,玄祁面色狠狠一震,瞬间惨白,竟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
十皇子……
怎么会是他?
刚才玄祁探清楚了,十皇子呼吸全无,身上冰凉,已经是个死人了!
十皇子……死了!
“主子!”
玄祁痛心地朝江临北大喊一声,“主子,你快过来,属下找到十皇子了!”
江临北和玄鹰闻声过来,玄鹰擦亮火折子,看清十皇子的脸时也吓了一大跳。
真的是……十皇子!
他居然……居然已经死了!
这如何向皇上交代?
江临北也如此想的,表情痛心,惋惜不止。
玄祁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由得潸然泪下。
“这帮畜生居然连十皇子都敢杀,太过分了!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三人围在那尸体跟前,痛心疾首,叹息连连。
可很快,江临北发现异样了。
这具尸体浑身上下全是伤痕,面容更早已毁。
但也正因如此,反倒让江临北疑惑起来了。
这帮人若真恨皇族,大可将十皇子折磨而死便是了,为何还要刻意刮花他的脸呢?
那张脸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连眼球都掉出来了,嘴歪眼斜,脖子上被砍出一个大口子。
足可以想见,他死前有多痛苦。
但与其说那人划烂他的脸是泄愤,江临北却觉得这人未必是十皇子。
此举明显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羊皮水壶,小心的冲在那人少年脸上。
不到片刻,露出原本的模样来。
虽然五官几乎划的稀巴烂,可那张脸的轮廓和十皇子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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