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立刻从屋子里传了出去。
站在下面的祝卿安眸色微动,和容明月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默契。
她站出来,道:
“看来今日是有人在疏晚的及笄宴上触霉头。
也不知道疏晚这样好的脾气,又是谁将她给招惹成了这样。”
“那还用想?”
容明月道: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疏晚姐姐嫉恶如仇,即便是冒犯了她的事情,也不怎么见她动过这样的怒气。
也不知道是什么胆子大的下人。”
可心此刻从屋子里走出来,面上带着歉意向着众人行了一礼,难堪地开口,
“今日是请诸位贵客来开心的日子,没成想府上有不张事儿的丫鬟,做了一些没脸没皮的事儿,让各位看了笑话。”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色更是玩味起来。
毕竟没有人会错过这样的好戏。
有人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神嫌恶,
“侯府家风严明,也就是这段时间主母不在,怎么还出了这样的事儿?
听着里头是在杖责,可见虞小姐还是心太软,只想着给个教训。
若是我,早就一尺白绫就叫人勒死这不知羞耻的贱蹄子了!”
“哎呀,今日什么日子,夫人可慎言!”
“我倒是觉得,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呢?
虞小姐动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
“那不都是有缘故的吗!”
……
听着褒贬不一的话,可心掐了掐掌心,面上惆怅之色更浓了一些1,
“奴婢知道诸位是在为小姐担心,可……”
她欲言又止,苦笑道:
“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请诸位先回去吧。”
溪月蹙眉,
“可这儿是有小姐准备的一尊汉白玉观音像,是因为竹林与这里搭配,所以才特意在这儿放着。
现在就回去,岂不是让贵人们白跑一趟?”
溪月像极了一个轴死了的丫头,坚持要留下来。
后面那群看热闹的人也都不知声儿,想着看看到底是怎样的走向。
屋子里的惨叫声越发的惨烈,忽地迸发出一句,
“贺淮信,你要了我的身子,好歹我也是你的女人了!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难不成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
此言一出,全场更是没人愿意此刻离开了。
贺淮信!
朝堂之上唯一一个叫贺淮信的,应当就是今年被圣上破格收入朝堂,如今风头正盛的贺淮信吧!
那可是未来前途不可估量之人!
前些日子,若是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贺大人还在为虞家小姐求爱,甚至是被虞家的表小姐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后来京城之中的流言也没有完全的平歇。
这一次贺淮信来侯府,他们也都存了心思,想瞧瞧这位贺大人是准备了什么给虞小姐。
有些人甚至连当众求娶都1想到了,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贺淮信准备的竟然是这么个“惊喜”!
好事者早在里面喊出贺淮信名字的时候就派丫鬟去瞧瞧前厅喝酒的男人里头,还有没有贺淮信的身影。
而此刻的屋子里,贺淮信面上已经墨色沉沉,
“虞疏晚,你就这么想要我过的不好?”
“是啊,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虞疏晚笑眯眯地开口,又道:
“那我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儿啊。
兵不厌诈,这个词还曾是你教会我的。”
贺淮信的衣衫虽然穿戴好了,可到底是金贵的料子,不算是平整,甚至还有些褶皱。
他的发丝有几缕垂下来,彰显着方才的战况激烈。
即便此刻他眼中的春潮褪去,也因着方才的那盆冷水显得有些勾人。
嗯……
若是慕时安如此……
虞疏晚的念头有些飘忽起来。
她赶紧收思绪,看向贺淮信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打量,笑道:
“你不该谢谢我吗?”
若不是她设局贺淮信哪儿有机会跟自己的心上人共度良宵?
一边痛得无法逃离的虞归晚见虞景洲和虞方屹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的时候,心里就清楚,她算是彻底被虞家给提出了局。
既如此,她也没什么求得了。
虞归晚的目光投向贺淮信,用仅剩下的那一只眼睛祈求地看着他,
“贺淮信,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你可就要被虞疏晚给杀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如今又得了我的身子,算得上是我的男人,你护着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还是说,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变态!”
虞归晚看书的时候,其实最为上心的角色,就是贺淮信。
所有少女在青春时期都会有一个梦,更别提她这样一直都处于上位者姿态的人。
她也曾经对贺淮信这样一个病娇角色感觉到痴狂。
只是这样隐忍又病态的爱,在穿越过来以后,她就已经无法接受了。
她步步小心,若是有差池,贺淮信将她视作敌人,她岂不是就废了?
可现在,虞归晚已经别无他法,只能拼命地在地上蠕动着往贺淮信的身边蹭去,
“我可以帮你很多东西,贺淮信,你救救我,以后我一定能够让你成为最特别的人!”
现在虞方屹他们都在,她反倒是不敢再说出能将贺淮信扶持到帝位上的话了,只是不断地哀求暗示,
“我会做的东西绝对比虞疏晚多,我能够给你她给不了你的东西!
你这次来京城,还是我让你来的!
你忘了吗?
淮信,你说过,我是你见过最为特别的女子,你怎么能现在反悔呢?”
她声声哀切。
虞疏晚玩味地看向贺淮信,
“你瞧,人家都这样说了,你怎么还这么铁石心肠啊?
我以为,你对你的心上人,总归会好一些。”
上一世贺淮信对虞归晚那般,她以为,贺淮信对虞归晚应该会是例外呢。
原来,都是假的。
贺淮信紧紧地盯着虞疏晚,忽地笑起来,
“你在吃醋。”
这句话像是找到了答案的释然和轻松。
若不是吃醋,虞疏晚又怎么会反复提起这个,又怎么会算计自己?
说到底,还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
贺淮信带着无奈的一声叹息,
“我知晓她是怎样的人,放心就是,我说过,我只娶你。”
虞疏晚都惊呆了。
什么叫做她吃醋,他只娶她?
难道是觉得,他娶她,是对她虞疏晚的恩赐吗?
还在奋力求救的虞归晚也愣住了,她张了张嘴,眼泪已经流干了,只沙哑道:
“是我一直在帮你,也是我,刚刚跟你有了夫妻之实……
贺淮信,你就对我这般残忍?”
“若不是以为你是她,我甚至不会踏足此处。”
贺淮信脸上的神色在看向虞归晚的时候化作了一片的淡然,甚至带着厌恶,
“你是自己要帮我,也是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才会帮我。
你心中所想,我比你清楚。
刘小姐,还请自重。”
刘小姐?
虞归晚恍惚想起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人贩子的女儿。
她张开嘴,却呕出一大滩的鲜血来,整个人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动静。
哑奴停下手来,蹲下去探查鼻息,抬起头看向虞疏晚微微摇了摇,又比划了两下,意思是已经快不行了。
虞疏晚心头骤然一紧,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虞景洲皱着眉头,却始终有些不落忍,
“都快死了,要不然就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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