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收回目光,
“有些人若是能装,装一辈子也是本事。”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虞府门口。
虞疏晚看着门口红着眼睛站在那儿的可心和知秋,面上露出一抹笑。
马车还没停稳,虞疏晚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来,
“可心,知秋姑姑!”
两人浑身一颤,知秋快步上前抓住了虞疏晚的手腕,眼中所有的担忧在此刻都化作了喉咙里的哽咽,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可心将眼泪狠狠一擦,
“小姐,老夫人还在等着您,您先去看看吧。”
虞疏晚点点头,快步往里面走去。
还没走两步,虞疏晚转过头看向慕时安,
“多谢你送我回来!”
慕时安只是笑了笑,将车帘又给放了下去,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早上门口的脏污早就已经被收拾了干净,那些早上跟风犯蠢的如今都在虞府的不远处,看着眼前虞疏晚跟慕时安的互动,只觉得早上他们的猜测实在是有些荒谬。
如果虞疏晚真的如那几人所说,应该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慕时安,或者至少会表现出来跟慕时安的不合才对。
可两个人坦坦荡荡,显然没有半点的影响。
而且这马车还是从皇宫那边过来的,皇帝都没说什么,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有人顺藤摸瓜查出那三人曾是云家的家仆,只让他们更觉得自己像是被戏耍了一波,少不得云家的口碑也急转直下。
这些都是另话,虞疏晚刚进大门就不由得被镇住。
只见素来衣着简单大方为主的虞老夫人穿着一身庄重的诰命朝服。
她坐在大庭院门口,面色肃然,在看见虞疏晚的时候,这才寒冰化水,可语气却依旧严厉,
“入宫这样的大事儿你为何不跟我商量!”
若是有什么差错,只怕是虞疏晚就再也出不来了。
虞疏晚知道虞老夫人是担忧,也知道虞老夫人做好了要进宫的打算。
虞老夫人是诰命夫人,算是有功的人。
就算今日的事情祈景帝降罪,她只要出面,怎么着都能够保住虞疏晚的一条命。
只是这样的机会珍惜难得,虞老夫人都愿意为了她用掉……
虞疏晚上前,紧紧抱住虞老夫人,虞老夫人心中顿时慌乱起来,语气满都是紧张,
“皇上怎么说?
让你鲁莽!
还不赶紧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我带你再去皇上面前好好说一说!”
虞疏晚拥抱的力度反而更紧了一些,她声音闷闷的,
“祖母,已经解决了,不用再操心这件事了。”
她的眼泪落入虞老夫人的衣襟里面,滚烫炽热,
“祖母,你怎么对我这样好呢?”
虞老夫人见过她孩子气的时候,也见过她宛如狐狸的模样。
可偏偏没有见过虞疏晚流着泪,似乎褪去一切坚硬的模样。
“你是我的孙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虞老夫人叹了口气,
“皇上说什么了?”
虞疏晚调整了一下心情,将方才的事情挑着重点给说了,虞老夫人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可虞老夫人也有些隐隐的不安,
“这些东西你当真都会?”
“祖母放心,我倒是不至于胆大到这个程度。”
安抚好虞老夫人,虞疏晚迅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心想上来跟她说些什么,却直接得了交代不许打扰她。
见虞疏晚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可心的眼中写满了落寞。
流珠看了一眼屋子里,又转过头来悄声道:
“小姐心里都清楚怎么做是最好的,你我都是奴婢,心里想的是为小姐好,可不见得小姐承受不住。
她或许还能更早些将事情给分析好解决。
我们做下人的,还是得恪守本分的好。”
可心眼中黯然,
“若是我早点明白,或许小姐也不会那样被动了。”
可不管怎样,如今事情的发生早就不是她们能预料的了。
第二日一早上朝之时,容言溱只说错了一句话,就被用奏章狠狠地砸破了头。
他忍着痛跪下低头道:
“父皇息怒,儿臣妄言!
只是许多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隔壁敌国还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儿臣不得不为大祈忧心!”
“二皇子口口声声说臣的女儿是灾星,到底是何用意?”
虞方屹咬着牙上前质问。
他方才就想问清楚容言溱上朝却拿昨日之事说事是想做什么。
此刻见容言溱被祈景帝都已经砸破了头,还在坚持不懈的收起昨日的事情,但是火气就压抑不住的喷涌而出,直接上前,怒声道:
“小女到底跟您是有什么恩怨,您要在此给一个小姑娘冠上这样的名号?”
他昨日的时候就已经进了宫,只是一直在前头跪着,只盼着能够见一眼祈景帝,好能够为虞疏晚争辩几分。
一直到最后也没能够见到祈景帝。
今日上朝,本就精神不济,又听见了容言溱这样的话,他如何不愤怒?
向来和虞方屹有过节的右相呵呵一笑,一双眼中满都是精明的光,颇为意味深长,
“听说这位虞二小姐自从回京以后也不怎么得到侯爷的关注,怎么到了如今,反倒是为了这个女儿开口说话。
难不成,是因为那些流言说这位二小姐是和太子殿下与世子交往,所以……”
“简直一派胡言!”
虞方屹怒目而视,
“她是本侯的女儿,本侯心疼她是正常的事儿!
更何况这些是我们家事,右相大人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说完,虞方屹转过身跪下,
“这些流言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子不语怪力神谈!
二皇子饱读圣贤书,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还请皇上明鉴,还小女一个清白公道!”
喜不喜欢虞疏晚是他们的家事,可不能避免的是虞疏晚身上还流淌着他们虞家的鲜血。
右相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若真是在意虞疏晚这个女儿,早在当初接回来的时候就会告知所有人,而不是事到如今才站出来装模作样的说上两句。
祈景帝冷笑一声,
“朕还不至于是个老糊涂,需要有人用这种怪力神谈的事情混淆视听。
老二,你也算是一直跟着大儒学习,怎么也相信这些东西?”
容言溱心中有些意外。
他昨日特意打听了,虞疏晚进宫以后去御书房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离开的时候也不见她面上有多少欣喜。
祈景帝更是没有给她任何东西,就连跪在前头的虞方屹也没搭理。
显然,祈景帝对虞疏晚的辩解应当是不信的。
否则的话他今日也不会这样莽撞,在大殿之上说出这些话。
可到底虞疏晚和他说了什么,竟然让祈景帝这般维护她!
难不成真的就像是他们所说的那样,虞疏晚就是一个狐狸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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