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气氛瞬时僵住。
贺伯堂直接撂下了筷子,梁嘉因则喝了口温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钟书宁则赶紧咳嗽声,“你别胡说,这是我自己想吃的。”
贺闻野笑了笑:“是吗?那就是个误会。”
某人是个不要脸的,说完这句话,就笑嘻嘻地挨着钟书宁坐下了,还压着声音问了句:“姐,你老实说,我爸真的不是趁着大哥不在,故意给你下马威?”
“真没有。”钟书宁咬着牙,“我过几天要参加比赛,不敢吃。”
“哦……”
贺闻野问完,又冲着父母笑嘻嘻,“爸妈,好久不见啊,你们身体还好吗?”
贺伯堂冷哼道:“虚伪!”
“爸,我是真的关心你。”
“关心我?你会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怕打扰您工作,再说了,每次打电话关心你,你就怀疑我缺钱。”贺闻野还觉得委屈,起身给父母各盛了碗鱼羹,“要么就是觉得我话多,嫌我烦。”
“不是你说的,与其每次跟你说一堆道理,不如给你点钱?”
“可你哪次爽快给钱了?”
“你二叔、小叔,还有几个哥哥,谁对你不大方?”
“可他们给的再多,我也不会可能喊他们一声爸啊?”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想过继给到你二叔家,给他当儿子吗?追着你二叔喊爸。”
“爸,你吃醋啊?”
钟书宁低头吃菜叶。
却竖耳听父子俩说相声。
梁嘉因则趁机拍了下儿子的胳膊,“你少说两句,嘴这么欠。”
“妈,您也说我,你不爱我了。”
贺伯堂沉声:“没有人会突然不爱你,可能就是……从没爱过你。”
贺闻野愣了下,继而哭丧着脸,“这日子没法过了,太苦了。”
帮父母盛完鱼羹,他就一屁股坐到了钟书宁身边,“姐,你今天比赛怎么样?”
“挺好的。”
“我就知道你没问题,为了庆祝你比赛顺利通过,我决定再多点两个菜。”
贺伯堂揉了揉眉心,头疼得紧。
钟书宁发现,贺闻野之后点的两个菜,都不是他寻常爱吃的。
那大概就是贺家爸妈爱吃的。
他看着不着调,小嘴叭叭抱怨,心里还是念着父母的,可见贺家对孩子的教育很成功,他甚至可以和父母开玩笑……
自己以前的生活,很像面前这盘寡淡无味的菜叶子。
甚至在家放声大笑都做不到。
她手机震动,打断思绪,钟书宁看了眼贺伯堂夫妇,“我出去接个电话。”
“闻礼的?”贺伯堂挑眉。
钟书宁点头。
“给我吧,我来接。”
贺闻礼正在坐车赶去酒店的路上,电话接听的瞬间,他就说了句:“我马上就到,你一个人别怕。”
“她需要害怕什么?”贺伯堂脸都黑了。
“爸?”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还是山中豺狼,能一口吃了她?瞧你那担心的劲儿。”
“她的手机为什么在您手里?”
“人已经被我绑架控制了,失去了人身自由,你要是再不来,恐怕她的小命就要休矣了!”贺伯堂说着,直接撂断电话。
什么玩意儿!
两个儿子都一个死样子,把他当什么人了。
“赶紧吃饭吧,宁宁辛苦大半天,早点吃完,让她回去休息。”有梁嘉因在,气氛挺好,她又问了下钟书宁的右腿情况。
“比赛嘛,量力而行,尽力就好,名次什么的不重要。”
钟书宁微笑点头。
她和刘慧安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刘慧安只会跟她说:“都去比赛了,拿不到冠军不如别参加。”
“除了冠军,其他名次都没意义,因为大家只会记住谁得了第一,至于第二名和最后一名都统一叫做冠军之外的其他选手。”
钟书宁正感动着,就听身旁幽幽飘来一个声音:
“姐,我妈这性格,就算你拿了最后一名,她都会说,咱家孩子真棒。”
“我就是这么被她捧杀的。”
“但每次开家长会,她都觉得丢人,不愿意去。”
“所以你该努力就努力,该拼的时候还是要拼的。”
钟书宁愣了下。
梁嘉因深吸一口气,那还不是某人打小就展现出了让人抓狂的学习天赋!
钟书宁深吸口气,连梁姨性格这么好的人,都能被他激怒。
贺闻野自己说,在家活得像孤儿,敢情……
是他自己把所有路都走绝了。
他能在贺家活到现在,也算个奇迹了。
——
吃完饭,等了十多分钟,贺闻礼还没到。
钟书宁猜想到他们来青州是什么原因,只是他们没主动问,贺闻野小嘴又叭叭个不停,导致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贺伯堂等得有些乏累,揉了揉眉心,“叫服务生来吧,我们结账先走。”
四人到酒店大堂时,忽然有人喊了声。
“书宁!”
她一抬眼,就看到刘慧安就在酒店大堂。
同行的还有钟肇庆、钟明月,以及……
她已经三年多没见到的弟弟——
钟明曜!
青州不算小,酒店很多,偶遇的几率很小。
只怕他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晦气!”贺闻野轻哼着。
钟肇庆已主动上前打招呼,“你们好,我是书宁的父亲,叫钟肇庆。”
他伸手,
贺伯堂却只点了下头,并没打算跟他握手。
钟肇庆悻悻缩回手,继续说道:“今天我儿子回国,一家人来这里聚餐,没想到会这么巧。”
“有这么巧吗?你们该不会特意在这里堵我们的吧?”贺闻野是个嘴快的。
惹得钟家人脸色微变。
钟肇庆脸皮厚,还是满脸堆着笑,“关于书宁跟贺先生的事,作为父母,我一直都想跟你们聊一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钟书宁站出来。
他没想到钟家会直接堵到酒店来。
“长辈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嘛!”钟明月立刻跳出来,“你自己干了什么事,心里清楚,爸妈不想当众说,那是给你留点脸,你别不知好歹。”
“她是?”贺伯堂挑眉。
“我女儿……”
钟肇庆话没说完,就听贺闻野嘀咕了一句:“爸、妈,就是她脱了衣服想勾引我哥。”
一句话,钟家除了钟明曜,所有人脸色都相当难堪。
钟明月恨不能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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