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睡了一夜好觉,早上起床刷牙的时候却忽然犯起了恶心。对着水池干呕了半天,牙膏泡泡都呛到了鼻子里,狼狈的不行。
结果早餐也吃不下去几口便匆匆出了门。
周三的地铁站里人潮汹涌,四处都弥漫着一股阴曹地府般的低气压。一周中最心累的一天,已经连着起早了两天,周末却还要再等两天,地铁里人人脸上都挂着压抑的烦躁。就像一个粉尘超标的工厂,一点儿火星随时都能引发大爆炸。
江夏发现自己今天确实倒霉,因为进了地铁居然没有抢到座位。陈村作为一个始发站,在早上七点钟的地铁居然没有抢到座位,这简直是人神共愤。
她无奈的被夹在人群中,吊环扶手已经被挤占了,她因为个子不高,伸手直接去抓那条横杆有些难度,所以身体总是不由自主的随着地铁晃。
可她的鼻子又太灵敏,以至于身边那个胖胖的高中生早上吃的是韭菜都一清二楚。
就这么被味道熏着,被地铁晃了一个多小时。当她终于挤出地铁站的时候,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想吐又找不到地方,实在忍无可忍了跑去一个路边,一张嘴,吐出来的却只有几口酸水。
早上根本没吃什么,又有什么可吐的。
江夏拖着半条命走进了单位,心里想着陈村这地方确实不宜久留,离单位太远了,每天上班折磨死。
冯小月开会的时候点名表扬的江夏的专访,然后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对江夏说,“再接再厉”。
江夏觉得胃更难受了。
散了会想起宋玉婷拿来的广告合同,便又去问了冯小月,其实也就是个形式,用脚趾头都知道冯小月肯定双手双脚都赞成了。
于是打算跟胡成说一声,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先感谢一下宋玉婷,毕竟这份合同的事情完全是她一人提出一人做主一人实现的。
昨晚在盛怀仁家里对稿子,江夏连一个字都没听盛怀仁提起过广告合同的事情,如果不是胡成昨晚提起,她甚至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有这个事情。
宋玉婷的电话打了三次才打通,江夏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姐,你干什么呢?”江夏问。
宋玉婷的声音带着一份异常的兴奋,“你猜。”
江夏无奈,要是别人她兴许还能猜一猜,宋玉婷,她什么干不出来啊。
“我猜不到。”江夏道。
宋玉婷笑了一声,“这么不配合,真没意思。”
江夏也笑了,“那份合同谢谢你了,我们主编特别满意,想说尽快签了。”
宋玉婷道:“那些破事儿不用找我,直接找胡成。”
江夏听着这话,才恍然有了些感觉,“姐,看来胡成也时刻听命于你啊。”
怪不得宋玉婷跟个半仙儿似的,什么事都知道。
宋玉婷笑了,“你快猜猜我在干什么!猜中有奖。”
江夏觉得头上一大滴汗,“呃......逛街?做美容?写小说?”
宋玉婷哈哈大笑起来,“都错了!我呀,在家呢,我在做一件艺术品。”
江夏有些惊异,原来这姐姐还是位艺术家?
“什么艺术品啊?”
宋玉婷笑道:“是一件礼物,楚京瓷马上要再婚了,我呢,就亲手给他做一件艺术品,送他一份大礼!”
江夏挂了电话立马拿了包冲出了大门,到了马路上才想起自己只去过宋玉婷家一次根本不知道她住哪,无奈只好打给盛怀仁,可这电话就是打不通。
心里愈加的焦急起来,直觉告诉她这次宋玉婷肯定要闹一场大的。
楚京瓷居然再婚?
江夏打了三次盛怀仁的电话都不通,崩溃之下想起胡成,又急忙拨了胡成的号码,终于接通的时候胡成音量很低,“江夏,我们正在开会。”
江夏大叫道:“宋玉婷又要出事了,我要赶去她家但是没有地址!”
电话那段安静了一会儿,江夏听见了盛怀仁的声音,“江夏,怎么了?玉婷应该在家呢。”
是盛怀仁的声音。
江夏急忙道:“我刚给她打了电话,她说楚京瓷要再婚,她要给他送一份大礼,我,我觉得好像挺可怕的。”
盛怀仁道:“我知道了,你在哪儿?我马上派王准去接你。我这里正在开会,开完会就去找你。”
江夏单位离盛世不算太远,王准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接了江夏上车。又用了二十分钟开去了宋玉婷家。
江夏下了车就要敲门,却被王准拦住,“盛总说要保护你安全。”
说着从口袋里拿了钥匙出来开门,走在前面帮江夏开路。房间里虽然没了满地头发,却还是一样的阴风阵阵。经过了走廊,里面客厅有音乐声,是那首著名的《人鬼情未了》。
江夏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
王准先一步走进去,却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对江夏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进来。江夏这才走进去,首先看到的是满地的木屑。宋玉婷穿着一件皮围裙,头上没有戴假发,但是光头也已经长出了短短的头发,她手上带着手套,拿着刻刀,正对着一大块比她还高的木头桩子下刀。
见到江夏,露出个笑脸,“王准你开车技术越来越厉害了啊,这才多大一会儿,你就把江夏带来了。”
江夏表情有些僵,“姐,你这是在雕刻?”
宋玉婷挥挥手上的小刀,“对啊,我不是跟你说我在做一件艺术品吗?”
江夏干笑,没想到这次她说的艺术品,还真是个艺术品啊。
“姐,你还会木雕呐,好厉害啊!”江夏笑道,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宋玉婷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穿越回秦朝当阿房女之前呢,做过一段时间的艺术家。”
江夏噗嗤一声笑起来。
宋玉婷却一脸严肃,“我说真的呢,不信你可以去问盛怀仁,我以前就是搞雕塑的,还得过大奖呢。”
江夏看她不像开玩笑,便走近了那个大木头桩子,前看看后看看,看不懂,问:“姐,你这雕的是个什么呀?”
宋玉婷笑起来,“我在雕我自己。”
江夏愣了,“你自己?”
宋玉婷道:“对啊,他既然不肯娶我,那我就把我自己做成木雕送给他,逼着他摆在他家客厅,这样以后无论他和他的小老婆说话还是做~爱,我都时刻盯着他们,怎么样,这个想法好吧!”
江夏哭笑不得,“嗯,是挺有创意的。”
宋玉婷看看江夏,“哎,你脸色不大好啊,昨晚没休息好吗?”
江夏无奈叹气,“别提了,今天可倒霉了,早上刷牙开始恶心,坐地铁没有座位,站了一路,出来的时候难受的吐了好几口酸水。”
宋玉婷神情一变,挑眉道:“江夏,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江夏脸色忽然就定格了,全身都是一紧。
宋玉婷却笑起来,放下手中的刻刀,握着江夏的手道:“真的吗?是我哥的吗?是吗,是吗?”
江夏的脸这才腾的一下红了,可又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如果真是怀孕,也不可能是盛怀仁的吧,毕竟他们那一次才隔了几天啊......
想到这里,刚刚还红着的脸又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宋玉婷也意识到了这个时间问题,眼神里带出一种惶恐,“不会是......陈光的吧?”
江夏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静默了半分钟,才恍然开口道:“姐你别胡说,我就是胃不大好,犯个恶心而已啊,你怎么就能联想出这么多来!”
宋玉婷听了她的话,竟也破天荒的露出一个不自信的笑脸,“是啊,我这什么乌鸦嘴啊!来来,过来帮我看看这个雕塑!”
粱胥年拿着一份计划书敲门进了盛庄恒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道:“盛总,你这份改完的计划书我看了,我个人表示不赞同。”
盛庄恒抬起头,眼里带着意料之中的笑意,“为什么呢?”
粱胥年打开计划书,指着其中一页道:“关于这块附加新地块的征用,我觉得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你也说过,这是我们公司向F城发展的第一步,一个影视基地已经耗掉了我们大部分的人力财力,而这块新地块的面积不小,我怕我们公司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做到兼顾。”
盛庄恒笑笑,“你的考虑我懂,你是怕咱们一口吃个胖子,对么?”
粱胥年点头,“毕竟我们是做进出口外贸的公司,这次的影视基地也是因为引进了外资,我们负责中间做个代理而已。我不明白盛总为什么要征用那块新地,难道盛总想要往地产业发展?”
盛庄恒道:“那倒也不是,我就是觉得机会来了,不抓住就太可惜了。你看这地块现在的价格这么便宜,可等我们的影视基地建起来了,那里马上就会翻倍啊!与其到时候让别人借着咱们的大树好乘凉,倒不如一开始就把它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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