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从医这些年,各路奇葩见得也算是不少了,其中不乏某些逻辑清奇,思路感人的类人生物,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大男子主义熏人的病人家属不算是太过分,可她真得是忍无可忍了。
“你所说的什么都不用做是替她安排好一切,让她连孕期反应都不用面对了么?如果不是,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大话?”
安檀淡淡的问了句。
病人家属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先愣在当场,然后才恼羞成怒的抢白道:“那什么孕期反应是我能替的么?再说了,我们结婚后我没让她上过一天班!”
他急着证明自己似的大声辩驳。
安檀在心里默默的说,原来病人真得是家庭主妇。
先前病人遭遇了车祸,又是急产入院,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却只有她妈妈一个家属陪在身边,后来更是没几个人来探望。
当时她以为是病人生产的太过突然,来不及把情况告诉身边人,现在看来怕是另有隐情。
女人一旦成为家庭主妇,就会渐渐跟社会脱钩,从前的人际关系也是一样会变得疏远,但在某些自大又冷漠的男人口中,不过是她们自作自受罢了。
安檀平静的说出了病人家属想要粉饰的真实想法:“你当然不能替她,但让我猜猜看,你在跟她讲话时肯定不是这样直白吧?你只需要无时无刻不表现出辛苦,然后借加班不回家就好。”
“如果你真得问心无愧,根本不需要用投诉我的方式来表现自己对她的关心,麻烦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安檀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说完该说的就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她下午还有工作要处理。
病人家属恼羞成怒,为了维护所谓的面子,气得上前一步就要推搡安檀。
林乔没想到他真敢动手,惊吓之余怔在了原处。
安檀抄在口袋里的手一直按在手机上,为的就是及时通知保卫科把医闹的人给带走,可还不等她按下去,已经有人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将病人家属扬起的手给扼住了。
去而复返的容宴西稳稳当当的站在她面前,背影像是一堵沉默的墙。
病人家属的力气跟他完全没得比,手臂疼得像是要被捏断,面色涨红的撑了片刻就颜面扫地的求饶:“放手……对不起,我错了……”
容宴西面色冷得怕人,眸底像是笼着一层寒霜,话音更是无形的尖刀:“跟我道歉没用。”
病人家属色厉内荏,见踢到了惹不起的钢板,马上就跟安檀认怂:“安医生,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能不能先松开……哎呦!”
他手真得快疼断了。
安檀以往也不是冲动的人,更不爱说教,方才这一通肺腑之言八成是受孕期激素不稳定的影响,她深呼吸一口气道:“算了,让他走吧。”
容宴西先回首确认了她的情况,见她毫发无伤,冷静如常,这才像甩脏东西一样把人甩开。
闹事的病人家属扭头就跑,连句狠话都没敢放。
林乔生怕他再去院办投诉安檀,忙不迭的摸出手机追着背影拍下一张,然后跑着出去要先下手为强的汇报给科室主任。
办公室里就剩下容宴西和安檀了。
容宴西一改面对病人家属时的冷戾,担忧道:“你们医院医闹这么严重的么?不然你还是先休息几天,等情况稳定了,我安排几个保镖陪你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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