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的在段艾晴面前倾诉起了光鲜下的不易,不知道是酒精起了效果,还是此时的氛围唤起了这些让人感到脆弱的回忆。
清吧里有驻唱歌手,这时正在台上和着伴奏唱热场歌曲。
明明是这样适宜说些开心的事的场合,沈舟的心情却是莫名沉重起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把啤酒杯给满上了。
此时一扎啤酒已经去了三分之二。
段艾晴看沈舟毫无察觉,只好提醒得直白些:“你确定自己没醉,或者没有酒精过敏之类的问题么?”
沈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上脸罢了,不过我听过一个说法,越是容易上脸的人越不容易喝醉,你尽管放心好了。”
对面的陆知节刚干完一杯,这时不服气的表示:“这可不一定,我连脸都不上。”
段艾晴在灯光下打量着他的面容,眼角都要忍不住发抽了:“拜托,你都快在沙滩和工地上把自己晒成巧克力了,这就算喝到上脸,也看不出来吧?”
如果说陆知节刚回国那阵,还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话,那么经过这段时间的东奔西走,以及在度假村的努力考察,现在则是已经黑到可以给美黑店拿去做广告的程度了。
陆知节瞬间很想哭,如果是放在以往,想想也就算了,但他今晚又是丢脸又是喝了酒,这时候想到就等于想做。
下一秒,他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灌完一杯酒,然后伏案将脸埋进了手臂间。
段艾晴一脸无语。
他上次在餐厅也是这么醉的,她都提醒过他了,结果还是没被听进去,这可真是……
不等段艾晴无奈出个所以然来,沈舟忽然正色道:“他好像哭了。”
段艾晴啊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解,她难以置信的反问:“真哭了?”
沈舟往前伸了伸脖子,见陆知节趴的特别实在,不肯抬起头来,只好又谨慎道:“不确定,不过我刚刚是真得听到有人哭了,该不会是幻觉吧?”
伴随着他的话音,段艾晴果断弯下脖子往桌面底下看去,神态跟那只经典表情包里的乌鸦差不多,只是脖子不能跟鸟类一样弯成一百八十度。
陆知节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中了,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变故,哭湿了胳膊都没停。
段艾晴没想到他眼窝子这么浅,也是有点愕然,不过他都哭了,她再笑话他也不合适,这时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遇到困难了可以说出来,千万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
沈舟不想显得不合群,这时也跟着抬手拍上了他另一侧肩膀。
两人很有节奏感的轻轻拍打着。
“我没有遇到困难,就是……困了。”陆知节瓮声瓮气的说着,试图把这事糊弄过去,他还不知道段艾晴已经确认他哭了。
段艾晴想劝他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但看他这副样子好像还挺可爱的,垂下眸子观赏起来。
“好好好,就当你困了吧,你可千万别在这里睡,没人能送你回去,而且困了的人说梦话是很正常的,你也可以讲几句。”她只当他是最近太累了,很理解的打算听他倾诉一会儿苦闷。
刚接手段氏那一阵,她也体会过类似的苦闷,那时尚且有安檀可以听她倾诉,可陆知节的运气似乎比她还差一些,回国后的熟人就以她为中心的这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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