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被容易吓了一跳,连忙轻抚着她脊背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跟顾归帆吵架了?这小子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吧!”
她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还不到十岁,可荷花却是真真切切的抱过小时候的容易,并且知晓她的身世。
这些年来,荷花一直守口如瓶,从未对包括父母在内的任何人透露过半句真实情况,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真切的体会到了发生在容易身上的悲剧,对这孩子比对安安和小峥都更怜惜。
这时容易竟然哭成这样,简直让她不知所措,尤其还是为一个男孩子哭的,她仿佛看到一出悲剧在重演。
万幸的是容易只是眼窝子浅,而非真得崩溃,在哭出了最初的委屈后,她缓缓同荷花说明了自己难过的原因,末尾不忘补充道:“他现在有新朋友了。”
这些话是不能对父母弟妹说的,但在大姐姐一样的荷花面前却是可以无所顾忌。
容易总觉得她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这时便红着眼角,不失颓唐的问:“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他没有朋友的时候,我一直卯足了劲儿给他牵线,现在他自己交了朋友,我却嫉妒。”
荷花在这些事上当然是无条件偏向容易的,她心疼不已地说:“嫉妒这个词太重了,你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形容自己。”
容易点了头,情绪却还是低落:“但我真得不喜欢他的新朋友,哪怕对方从没招惹过我。”
她自认为没有哪里比不过谭予,从相貌到成绩,哪一样都是特别拿得出手,问题是感情不是比赛,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荷花拉着她回到房间里的沙发前坐下,鼓励道:“你能意识到这样想是不对的,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而且人非草木,你会有这样的想法真得很正常,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论迹不论心么?”
不愧是被容宴西看好的商业奇才,单听她这个话术就能超过一大帮子人了,放到谈判场上怕是要无往不利。
容易听完,莫名也觉得自己沮丧得太过突然,她自己擦了擦泪说:“我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荷花以为她是要去上演古早校园剧里的两女争一男戏码,连忙阻止道:“等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千万别看不起自己!”
这孩子不该是个恋爱脑啊!
容易听得愣了愣,随即略显慌乱的一跺脚,同她解释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去做那么无聊的事,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我的事,或许被喜欢的人怎么想也是不重要的。”
她喜欢他,与他无关。
荷花有点理解不了现在的小孩子的恋爱思路了,不过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总不能硬压着不让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万一被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对抗全世界,情况才是真糟糕。
荷花想到这里,用释然的目光看向了容易,如果她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绝对会立刻化身打鸳鸯的大棒,可人毕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在一切发生之前的平静中带着他们玩了一趟。
等容易再回来,顾归帆已经把她托他买的书整理好,并且亲自送到家里来了,他跟容易隔着容家的大门,见了寒假里的第二面,同时也是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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