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却在数月前已经将这香囊送给我的二妹妹花柔澜,哦,说道柔澜,贵妃娘娘一定感到十分骄傲,能有这样一个才貌双绝的外甥女。”
花影魅笑意连连,却是让赵长月心中一寒。
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将这香囊送给了澜儿,又点名自己与澜儿的关系,那不就是说,害死良妃娘娘的并不是她,而是身为贵妃的自己?
“花影魅,你休得胡言。”赵长月猛地一瞪眼,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贵妃娘娘,臣女有说错什么吗?”
看着她的模样,赵长月胸脯起伏的厉害,看来是气得够呛。
“你的意思是?这香囊是你庶妹的?”千傲麟沉着脸问道。
花影魅点了点头,恭敬的回答道:“是的皇上,您要是不相信就将澜儿传进宫里便是了。”
千傲麟见她这么说,不禁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随后道:“顺喜,去将那花府二小姐请来。”
赵长月见此般没有阻拦,而是道:“皇上,澜儿那孩子昨日刚刚受了惊吓,不知道可否让她的姨娘陪她入宫。”
“皇帝,哀家可不想见到那个下作的东西。”千傲麟刚想同意,听到太后这么说,脱口的话却是一转:“母后放心,朕只传召了那花柔澜。”
赵长月却是心有不甘,也不敢跟皇上较劲,她看着站在一旁的花影魅,倒是有些弄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了,她这话会随着澜儿的到来不攻自破,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在拖延时间?可即便她在拖延,她人还在这里,外面的人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赵长月却是没想到,外面真的是翻出了天来。
欧阳凌月出了慈宁宫,将画像交给花容让他去寻找那嬷嬷,让扑克脸男花青去搜集有关于良妃的一切。
修罗被告知府中发生的一切,急忙的赶了回去。
花柔澜被带进了皇宫。
“花小姐。”花柔澜忐忑不安的跟着前面带路的公公,耳边那动听的身影让她抬头望去。
“丞相大人!”花柔澜喜上眉梢,那一汪翦瞳更是潋滟着盈盈春水,情意绵绵宛若桃花瓣组成的海洋,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
丞相大人竟然主动同她说话了,这让花柔澜的心砰砰直跳,怎么也无法平息。
“你这是去哪?”他笑着问道,那笑,温柔和煦的宛若此时的阳光。
花柔澜哪里经得住他的魅力,想到没想的回答道:“回丞相的话,臣女是要前往慈宁宫。”
“哦!?”欧阳凌月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她看不透的暗芒。
“小公主,想不想去给你的皇祖母请安?”欧阳凌月蹲下身,花柔澜这才发现,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丫头,看穿着打扮,到不像是公主,却像是个丫鬟。
但花柔澜可没有忽略到欧阳凌月话中的意思,他问她想不想去给皇祖母请安,能叫太后皇祖母,那不是公主是什么?
“臣女给小公主问安!”
花柔澜笑着行礼,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用怜爱的目光望着她。
小公主的身子却是往后搓了搓,一把抓住了欧阳凌月的衣角,那模样,似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
花柔澜眼睛一瞪,眼底闪过一抹狠辣的暗芒,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竟还敢让她难堪。
“花小姐莫要介怀,小公主怕生。”欧阳凌月抚摸着小公主的头,笑着替她向花柔澜道歉。
就算花柔澜在气,也不敢在欧阳凌月的面前表现出来,连忙笑道:“丞相大人不必如此,我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欧阳凌月轻笑,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嘲讽。
公公见到欧阳凌月,也不敢催促,只是在一旁干着急,皇上可是在慈宁宫里等着呢。
“公公怕是等急了吧,我与小公主一同前去,不知道可不可以。”欧阳凌月的善解人意让公公心中感激,但此时的慈宁宫,他想了想,道:“丞相大人不瞒您说,现在那里怕是--”
“不过您要是想带着小公主去,便迟些时辰吧!”
听他这么说,欧阳凌月的眉峰微扬,他笑道:“多谢公公提点,在下就不打扰公公了。”
“花小姐告辞!”
说着,拉着小公主的手款款离开。
见自己本有机会与丞相大人慢步,却被身边的太监搅黄了,不由得发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公公翻了翻白眼,暗道蠢货。
花柔澜就这么心怀怒气的跟着公公来到了慈宁宫,一进门,就被大殿中那凝重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她看着坐在一旁的皇帝太后,又看了看平静的站在一边的花影魅,最后还是赵贵妃冲着她使眼色,她才反应了过来。
“臣女给皇上,太后,贵妃娘娘请安。”
“恩,起来吧!”千傲麟让她起身,却在下一刻问道:“这香囊可是你的!?”
赵长月怕她说胡话,连忙补充道:“澜儿,你大姐姐说她将这香囊送给了你,可有此事?”
花柔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这香囊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说这不是她的,就算是她的,她也不会承认。
于是连忙摇头:“回皇上,这不是臣女的香囊。”
听到花柔澜的回答,千傲麟一把将香囊仍在花影魅脚下,怒斥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花影魅弯腰捡起那香囊,用手扑去上面的灰尘,她道:“妹妹怎么不认?不是你说我这枚香囊看着好看,所以要了过去吗?”
“姐姐别开玩笑了。”花柔澜哪里肯认。
“花影魅,你别再混淆视听。”赵长月哪里会给她机会问下去,厉声道:“来人啊,将花影魅压进天牢。”
“放肆!”嘭的一声,太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手上的佛珠竟断了,一颗颗的掉在了地上。
“皇帝还没有开口,哀家还没有开口,这里哪容得上你一个小小的贵妃插嘴,越过皇帝下旨,谁给你的这个胆子。”
太后震怒,赵长月自是不敢反斥,她跪在地上,梨花垂落,一副受尽委屈却强力隐忍的模样。
“太后责罚的是,是臣妾逾越了。”
那模样,看着的千傲麟心都碎了,他不禁开口道:“母后,月儿何错之有,这花影魅本来就是罪大恶极。”
太后气急,目光充血的望着皇帝。
花柔澜低眉垂首的站在一旁,阴鸷的笑爬满嘴角,虽然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花影魅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可看到她此时的境地,她的心中便甚是舒畅。
“我将这香囊给妹妹的时候,可是我那丫鬟亲眼所见的。”花影魅的声音散漫不羁,竟丝毫没有因为面前的这一幕而有所惊慌。
“我说的就是假话,妹妹说的就是真话?贵妃娘娘,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赵长月眉头微皱,她道:“本宫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既然贵妃娘娘不是这个意思,那么可否让臣女的丫鬟来证明臣女的清白呢?”花影魅笑着开口。
她嘴角的笑让赵长月心烦意乱。
“你的丫鬟是你的人,她说的话不足以信。”
“能不能信,可不可信问问不就知道了?”花影魅笑道。
“好了,你还要拖延时间吗?”千傲麟猛地一拍椅子,怒斥道。
花影魅却不恼,亦没有被他眼中的怒气所震,她道:“皇上这么长时间都等了,又怎么不能多等上一会儿,若现在您将我押了下去,日后证明良妃那事不是我干的,那不是有为您的英明吗?”
千傲麟眼眸一瞪,死死的钉在花影魅的身上,若目光能吃人,他早就将她生吞活剥了。
“皇帝,哀家觉得魅儿所言甚是。”太后睨了赵贵妃一眼,缓慢的开口。
“好,朕就日你所愿!”千傲麟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声音低沉阴冷。
“劳烦公公在去花府一趟,将我那丫鬟秋儿带进宫里,若她不在府中,便请公公--报官!”
最后两个字,让赵长月眼眸紧缩。
这是在逼她放人?这个时候若报官,而且还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报官,那京都府衙门不重视才怪,虽然查不到她身上,但总是会让人怀疑,她与皇帝同眠共枕数十年,哪里不了解他的薄情寡性。
赵贵妃冲着身边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地方见无人注意,便悄悄的下去了。
偏巧花影魅一直注视着赵贵妃的一举一动,自然看到了那个偷偷溜出去的丫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对,她就是在拖延时间,一是要给欧阳凌月充足的时间查探一切,二是逼迫赵长月放人,赵长月应该很清楚皇帝的多疑阴鸷,若秋儿不在花府,京城衙门在接到公公报官后,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彻查,万无一失的事情也会有破绽,更何况在多疑的人心里转上一圈,自然有点嫌疑的都会被打上标签,她是不在乎,但她不信在这得到皇帝宠爱才能存活的皇宫里,荣宠长久的赵长月会肯用这个来赌。
果然,对方不敢!
殿里一时没了声音,只有窗外黄鹂鸟不知疲惫的叫声,这声音要是放在平日,众人还能欣赏欣赏,可在此时,多么美妙的声音都成了烦躁而恼人的噪音。
花柔澜虽然站在角落里,但还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会招惹到皇上或者是太后的注意,她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上了,整个人就像是沉浸在沼泽中挣扎求生,只能靠着肺中存余的氧气过活。
她第一次觉得,时间是这般的漫长,就像是永远到达不了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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