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他们。”欧阳凌月负手而立,冷眸淡淡的扫了一眼院中二人,绝杀组的人不必留下活口,对方就相当于死士就算是被人活捉也不会吐露一分,而绝杀组的人招招毙命,若是想要抓活口,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男的不留。”
随着欧阳凌月的一声令下,众人群起攻之,男子虽然是绝杀组的人,却是双拳敌不过四手,又何况是这些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很快,男子便落了下风,最终被斩杀于剑下,女子本就受了重伤,早在男子死前,就已经被俘获。
“将人带走,剩下的人埋伏在暗处,伺机而动。”这里显然并不是他们的总坛,他们口中的主子怕是并没有在这里坐镇。而根据刚刚二人之间的谈话,欧阳凌月得知这宅院中并非只有他们二人,既然不知道他们的同伙是谁,如今在谋划着什么,只要埋伏在这里,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显然,千语嫣的死以及对魅儿的诬陷,与对太后下手的这些事都不是千傲麟所指使的。若不是千傲麟,那个京都中便没有人能够如此精密而妥善的制造了这么一个圈套了。
他们的主子一定不是京都之人,那么不是京都之人,又与魅儿在近些日子放生冲突恨不得她死的人,便只剩下一个了,那便是--轩辕亦!
轩辕亦,你的手伸的还真是长啊,看来,是时候将其砍断了。
慈宁宫,花影魅吩咐秦嬷嬷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太后,并告诉她,若太后清醒过来就同她说,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
欧阳凌月将假的花影魅关在丞相府的地牢中,随后与花影魅会和。
欧阳凌月站在站在她的身侧,声音低迷了下来:“怎么,很担心千宇阳的伤势?”
花影魅扫了他一眼,见他深邃的瞳眸中窜着火苗,知道他这是吃味了,不由得感叹这男人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竟连这都要吃醋。
“千宇阳只是伤心过度罢了,他一个武者从阶梯上摔下来能伤的多重?”花影魅是不担心他的伤势,只是有些担心他此时的情绪,一天之内,死了两个最亲近的人,这样的打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别说了,进去吧。”花影魅叹了口气,率先溜进了千宇阳的寝室,欧阳凌月眼底闪过一抹波光,抬脚跟了上去。
千宇阳清醒的睁着眼睛,他只要一闭上眼,母妃死去时的场景与他负气而出的换面便在他的脑海中循环往复的上映着,悔恨,痛苦交织在一起,灼烧着他的灵魂,让他陷入绝望的地狱而无法自拔。
“千宇阳。”花影魅喊了他一声,千宇阳愣愣的抬起头,只觉得面前人的样子像极了花影魅,就连声音都十分相像。
“呵呵。”他苦笑着,赤红的双眸中充满了死寂与绝望。
花影魅看着这样颓废的她,黛眉微皱,欧阳凌月上前一步,一把拽着千宇阳的衣襟,将人从床上拎了下来,甩手将他扔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让千宇阳闷哼了一声,欧阳凌月提起桌上的茶壶,壶嘴对着千宇阳,茶壶微斜,将茶水泼在千宇阳的脸上。
“清醒了吗?”欧阳凌月居高临下的望着千宇阳,如同在望着一堆垃圾一般。
千宇阳的视线慢慢对焦,身体上的疼痛与泼在脸上的茶水让他混沌的脑子慢慢变得清醒,欧阳凌月眸中的蔑视十分强烈,千宇阳因为觉得屈辱而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这股怒火却让积压在他胸口的一口气舒了出来。
千宇阳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起来,他忍受着身上的疼痛坐起身,望着欧阳凌月,“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父皇已经将他远掉了。
欧阳凌月勾了勾唇,冷声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否想知道害死你皇姐与母妃的人到底是谁。”
千宇阳眼里的暗芒豁然凝聚,他张口,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不死不休的恨意,“你有办法?”
花影魅坐在一旁,淡淡开口:“若我们想要验尸,你可同意?”
千宇阳这才注意到欧阳凌月身后的花影魅,原来刚刚并非是他的错觉,再次看见她,千宇阳灰暗的世界不由得注入了一道亮光。
在他母妃死后,他真的有那么一刻怀疑过她,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怀疑,他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自己皇姐的死与母妃的死都是她的所作所为,她不会,他一直相信她不会。
“魅儿。”千宇阳眸中炙热的光芒惹得欧阳凌月脸色一沉,不悦的转头扫了花影魅一眼,似是再说:你这个勾人的妖精。
花影魅翻了翻白眼,回答:彼此彼此。
要知道心悦她的男子数目可连爱慕欧阳凌月的女子数目的零头都不及,他还敢说她是妖精。
“千宇阳,我们要验尸。”花影魅目光执拗的望着千宇阳,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这般的逼迫他,但他们的时间不多。
千宇阳张了张嘴,沉默以对,他当然知道只有验尸才能查清楚母妃真正的死因,但验尸说到底都是死者的亵渎,那是他的母妃,他怎么能让她死不安宁,可若是找不到真凶,让他母妃枉死,让魅儿背上所有的罪名,这也不是他想要接受的事实。
半响,千宇阳艰难开口:“魅儿,我母妃可是害死我皇姐的参与者?”
千宇阳没有问花影魅她母妃可曾冤枉了她,而是询问他母妃对千语嫣的死是否知情,那是因为,千宇阳从一早便知道,他的母妃,做了假证。
对于千宇阳的信任,花影魅因为娴淑妃对他的疏离倒是淡了一分,她叹了口气,道:“目前来看,我并不清楚,但千宇阳,这个问题该问你自己,在你心中的娴淑妃娘娘是什么样子的?她可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害死若她亲生女儿的大公主?”
其实花影魅一直不认为娴淑妃与千语嫣的死有关,娴淑妃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千宇阳陷入了沉思,他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母亲温柔,娴淑,聪慧,大度,从不要求他爬得多高,只希望他平安快乐。
而对于大皇姐,母妃是真的将她当做女儿,直到如今,母妃宫中还留着皇姐小时候穿过的衣衫,母妃说,只要看着这些衣衫,她就觉得自己的一双儿女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在后宫冷清而日子里,只要看看这些,她就心满意足了。
母妃不会害皇姐,一定不会。
千宇阳抬手擦干脸上不经意滑落的泪水,他站起身,面上浮着从未有过的坚毅,“验尸。”
娴淑妃的棺材停在正厅,夜深了,只留着几个宫女守夜。
千宇阳脚步蹒跚的走进正厅,丫鬟们连忙起身行礼,见着千宇阳双目红肿,眼底发青,面色说不出的憔悴,不由得心中酸楚,到底是有多伤心才能将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你们都下去我,我想陪陪母妃。”千宇阳沙哑的声音让丫鬟们心碎,“七皇子节哀顺变,奴婢们下去了。”
不过片刻,正厅中的丫鬟们都下了去,偌大的正厅,只剩下千宇阳与拜访在正中间的那副棺材。
“进来吧!”千宇阳招呼了一声,花影魅与欧阳凌月便跳下了墙垣。
欧阳凌月与千宇阳合力打开了棺材盖,看到娴淑妃宛若熟睡般的躺在棺材中,千宇阳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恸,不过才短短一点的时间,就什么都变了。
欧阳凌月扫了千宇阳一眼,动手将娴淑妃的尸体抬了出来,花影魅不知从哪里找的草席,欧阳凌月将娴淑妃的尸体放在了草席上。
花影魅蹲下身,将欧阳凌月挤到一旁,泛起娴淑妃的眼皮看了看,随后检查着她的头部,看看这里是否有隐藏的伤口。
花影魅来来回回的检查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她只好取出两根银针,分别插入娴淑妃的咽喉与胸腔,见两根银针都一边黑,声音有些发闷:“看来娴淑妃就是中毒而死。”
只是不知道自杀还是他杀。
花影魅放下银针,用手掰开娴淑妃的嘴,若对方是被人强行灌了毒药,就算是脸上没有掐痕,口腔中应该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花影魅凑近看着,在娴淑妃的喉咙中发现类似于宣纸与唾沫融合的东西。
人死后唾液会停止了分泌,很幸运的是,卡在喉咙中的东西并未被完全融化,花影魅用钳子小心翼翼的将娴淑妃喉咙中的东西钳了出来。
是一张纸,纸上还有这被晕染了的毛笔字,只是一个边角,只有两个模糊不堪的字:爱妃!
这是只有千傲麟对娴淑妃才有的称呼。
千宇阳一直如坠冰窟,这两个字让他脑中陷入无边无际的猜想,若母妃吞下的东西与父皇有关,那他要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害死自己母妃的人会是父皇。
花影魅皱了皱眉,望向千宇阳:“你要不要回避?”
既然娴淑妃喉咙中的只是一角,那么在她的胃中,一定有完整的书信,花影魅只是希望那书信并没有完全被胃酸腐蚀。
她之所以这般询问,是因为她要破娴淑妃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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