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月算不上是在欺骗他,因为这是他根据自己的话而延伸曲解的想法,他最多也就算是诱导而已。
....
“叶喜国!?”用完晚膳等到花影魅离开,太后这才不肯确定的又问了秦嬷嬷一遍。
她是想着,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呢。
秦嬷嬷点头,道:“回太后,是叶喜没有错。”
太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忐忑而焦虑,纵然他获胜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一,太后都不愿让花影魅有机会去承受那千分之一。
“通知血煞,杀光那十人中叶喜国的人,取而代之。”哪怕加固在她身上的孽障又多了几条,为了魅儿,她也在所不惜。
血煞接到太后的命令,第一时间告知了花影魅。
太后是他们的前主子,而花影魅是现主子,他们理所应当要将一切禀报。
花影魅叹了口气,她无法平铺直叙的将一切告诉太后,也不想去询问欧阳凌月能不能将身份透露,因为她知道,她只要开口,不管能否,欧阳凌月都会笑着说:可以。
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不管是合理还是不合理。
她叹了一口气,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心中的愧疚,淡漠的对古蔺说道,“假装任务失败。”
古蔺诧异的抬起头,快速的扫了一眼花影魅,主子难道已经决定要去叶喜国了?可是为什么,太后那里....
“起来吧,太后那里我会找机会说明的。”
古蔺起身告退,走道门边背对着花影魅停了下来,焦虑而踌躇着,最后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花影魅垂下眼敛,沉静在自己的情绪中。
衡南京都外的别院中,晁凤国贤王慵懒的依靠在软榻上,如墨的发丝自然垂落在肩上,身上,他半眯着眼,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盏,轻啄了一口香醇的茶水,声音发松,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叶喜国花落?”
跪在他下手的人浑身一颤,他的声音近乎于平淡,但在他身边这么久,男人是知道的,他的声音越是平淡,嘴角的弧度越是大,那么就代表他心里的情绪越是翻涌。
他不敢抬头,如鸵鸟般的将头埋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是的。”
“身份?”他问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就连声音都哆嗦了起来,“回,回禀主子,没,没有查出来。”
贤王突的睁开眼,寒光从眸中射出,身上的煞气蔓延,声音却越发的柔和,“没有查出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发青,“主子,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
后面的话全都吞没在了喉咙里,男人捂着自己的咽喉,瞪大眼睛望着贤王,嘴巴张的好大,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挣扎着想要寻找空气的踪迹,鲜血从他手指缝隙中流了出来,滴落在衣服上,随后轰然倒地。
贤王向后一倚,恹恹的说道:“将人拖下去。”
门外进来几名男子,将人拖了出去,沉默无声的擦干净了地上的血液。
“影一。”贤王突然开口叫住了就要走出去的男子。
影一转过身,冷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跪在贤王面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去试试那个花落。”
“是!”
影一走远,贤王抚摸着手边身下露出的大氅,微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客栈,花落静静的躺在床上。
影一如同一抹暗影,悄悄的滑进屋中,手中的利刃散发着凌冽的寒光,慢慢的接近躺在床上似是陷入沉睡中的花落。
手起刀落,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向花落。
花落猝然睁开双眼,抽起枕头下的兵器,抬手一挡,噌的一声,兵器相撞,花落一个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收回手里的兵器,招式如疾风暴雨一般向着影一攻去。
影一不愿直面迎战,身子向后一错,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手中的利刃阻挡着花落的攻击,锵锵锵,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尤为清晰,掀桌踹凳,巨大的响动声惊动了旁人。
漆黑的客栈突然灯火通明,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影一一脚踹起脚边的凳子,凳子向着花落冲了过去,花落一挥手,兵器便将凳子劈碎,而影一就借着这会儿的功夫,从邻近街边的窗户中跑了出去。
花落跑到窗边,看着他消失在街尽头的身影,收起手里的兵器,转头望向只是披着外衣闯进屋来的景荣。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景荣深邃的眼眸涌现着波涛暗芒,花落看了他一眼,在看看狼藉的房间与被打破的窗户,唇红齿白的小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冲景荣摊了摊手,“看来我要换房间了。”
景荣点头,感叹道:“后天一切便能尘埃落定,明天的场面怕是会更大吧。”
花落抽了抽嘴角。
....
“凌霄阁?”贤王挑眉重复。
影一道:“那个花落的武功路数,与月白公子身边的花容花青两大护法如出一辙。”
只是没有花容与花青内力深厚罢了。
贤王却是笑了,凌霄阁一直可是神秘的很,江湖上凌霄阁威名显赫,但却没有人知道凌霄阁的底细,就连凌霄阁的阁主到底是哪一个国家的人都不知情,这次,却让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还真是无独有偶。
叶喜国看来是要定了花影魅,竟然动用了凌霄阁。
贤王沉吟了一声,眯着眼邪肆的冷笑道:“将皇帝派出的张文轩换下,你顶替。”
“是,主子!”
花影魅,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能引出那么一个庞然大物,还真是有趣。
而另外一边。
“主子,那人用的功夫,阴毒狠辣,招招毙命,应该是暗卫死士,属下当初与轩辕亦的人交过手,路数如出一辙。”
花落虽然没有花容那张呆萌的正太娃娃脸,也没有花青酷哥的模样,只是长得清秀并不起眼,但若是因为长相就忽略他,那便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轩辕亦?
欧阳凌月眉头轻蹙,轩辕亦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朝阳国与晁凤国,轩辕亦到底是站在哪个阵营里的呢?
“吩咐下去,做好一切准备。”
“是,主子。”
翌日一早,凌冽的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了进来,花影魅睁开眼,嘴里吐出一口浊气,结束了一晚上的修炼。
秋儿推开门掀起帘,看着衣着整齐的花影魅,心中有些担忧,“小姐,你怎么有一晚上没睡啊。”
看着床上整齐的被褥与花影魅身上有些有些褶皱的衣裙,秋儿还哪里看不出来花影魅是一夜未睡啊。
花影魅笑了笑,从床上跳了起来,小小从一边走了进来,到不似秋儿这般的担忧,反而替花影魅说话:“秋儿,小姐不是一夜没睡,只是练功打坐而已。”
秋儿撅了撅嘴,心想着练功也并不能这般玩命啊,那知小小的话锋却是一转,“不过小姐,就算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也不能这么练功啊。”
花影魅被两个人看着,招架不住的连忙举手求饶,“好好好,我以后尽量不这样。”
得到她的保证,小小和秋儿这才善罢甘休。
“小姐,不好了。”
秋蝉撞开房门,慌张的神色映入花影魅瞳孔之中。
慈宁宫,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鲜血的味道,花影魅刚刚踏入其中,心中便是一紧,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太医正跪在一旁给太后诊治,秦嬷嬷焦虑的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太后。
“秦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影魅走近屋中,询问着一直伺候在太后身边的秦嬷嬷。
秦嬷嬷脸色悲恸,回想起刚刚的一幕,依旧止不住的后怕,“奴婢本是要伺候太后起床的,扶起太后的时候,太后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一趟便倒在了床上昏迷了过去。”
那一幕,差点将秦嬷嬷的魂都吓没了。
白银这时结束了诊断,花影魅连忙追问道,“白太医,太后怎么样了。”
白银望着花影魅,叹了口气,直言不讳的说道:“怕是,不行了。”
他当初就曾说过,太后已经油井灯枯了,能活多久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而且太后长期优思焦虑,她的身体早就腐朽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是他名为鬼医,妙手回春的能在阎王手下抢人,也不是说任何人他都能救。
“你说什么?”花影魅双目欲裂,不由得抬高了语调质问。
白银没有在乎她语气中的不善与责问,只是道:“公主,臣无能为力。”根据上次的诊断,白银就知道太后活不长,这段时间他还在想,太后的身体情况不可能让她坚持这么久都没有发病,今日来诊断看到放在窗沿上的千年昙花,他才知道,太后为什么能够拖到今天。
白银不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但花影魅还是觉得心头一堵,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胸腔直涌而上,涌入鼻腔与眼睛。
看到花影魅这么高傲坚强的人露出绝望的神色,白银有些不忍,也许,还有一个方法能够治好太后,他本并不觉得那个办法能够称之为办法,只是看到那株千年昙花,他觉得,或许她能够办到。
“公主,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