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初根本反应不过来,李氏抬手径直便掐上了她的脖子!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来人,快来人!”青枫边唤人,边冲上去,抓起李氏的手试图掰开。
但李氏似乎铁了心要拿江云初泄愤,任青枫将她手生生掐出了血,也不为所动。
她闭着眼睛,振振有词,手中的力道,也愈发加重。
“一旦回娘家,我就毁了!”
“胆敢弃了忠勇侯府这门姻亲不要,他们会打死我的!”
“我不走,我死都不走!”
“静心堂就是我的命,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江云初感觉眼前万物逐渐模糊,脖子似乎要被扭断般,刺痛与窒息,正袭击着她所有的理智。
正在这个时候,全副武装的护卫终于赶了过来,而在看清挟持江云初的竟是李氏,进攻的动作,当即停了一瞬。
“你要我走,那我也要你一起陪葬!”李氏冲着快要晕死过去的江云初,撕心裂肺地吼道。
“愣着干什么,快上啊!”青枫急得原地直跳!
头领站在原处,拿着尖刀直对着李氏:“李夫人,劝您快松开十三夫人!侯爷下过死令,只要伤害十三夫人,任谁都可先杀后奏!”
“先杀后奏?”李氏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骤然松开了手。
“夫人!”青枫赶紧跑到跟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江云初。
江云初趴在青枫的肩头,由于呼吸地太急,又连连咳嗽了起来,很快,喉头充斥了一大片血腥气息。
“咳!”
伴随一阵剧烈的绞痛,一口鲜血径直吐出。
青枫急了,怒目瞪向护卫头领:“愣着干什么?侯爷没有告诉你们,抓到行凶者,应该如何吗?”
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全聚集在脸色惨白的江云初身上。
得罪谁,孰轻孰重,他们自然明白。
头领二话不说站了出来,冲李氏鞠躬一礼:“还麻烦李夫人同我们走一趟,到侯爷那里说清楚。”
一听要去许令玙那里,李氏慌了!
她跪着走到江云初跟前:“求求你,不要带我走!”
江云初自顾擦着嘴角的血,没有理她。
“让我留在静心堂,让我侍奉老夫人,我会本本分分,再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说着说着,李氏又突然笑了起来。
她捡起了散落一地的刺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视若无睹地又开始了她的刺绣。
唱起了江云初进门时候,李氏正在唱的那首小曲。
“一对鸳鸯水中游,我与情郎岸边走……”
江云初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叫大夫过来。”
护卫半信半疑离开,屋中李氏,越唱越大声,越唱越撕心裂肺。
“夫人,她疯了?”青枫在江云初耳边小声问道。
“我不知道。”江云初喃喃自语。
疯子她见过不少,还从未有一人,似李氏现在这般,眼眸因恐惧而清醒万分。
可若是没疯却装疯……
也是,赵磊私会事件,疑罪从无,若此时「疯了」,侯府念在大郎,也定会善待李氏一生。
可怜的女人,江云初不忍再看,正准备离开。
却听见院中脚步纷乱。
她还以为是大夫来了,定睛一看,竟是白夫人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苍兰。
“十三夫人,白夫人晕过去了,丁香姐姐让我来叫您,让您赶紧去趟正院!”
江云初二话不说,便跟着苍兰往正院的方向去。
“发生了什么事?”她边走边问。
苍兰本还好好的,听江云初这般一问,泪顿时便落了下来。
“方才表小姐来看小世子,表小姐一走,小世子便哭着闹着要娘,谁抱谁哄都没用!虽是众人都劝,哭一会便好了,可白夫人心疼,非得亲自抱。如今小世子快要满岁,长得又好,估计是抱久了费神,竟没一会便晕了过去!”
江云初心仿佛被揪起,方才还急走的步子,也不自觉跑了起来。
一路跑进正院,血腥之气似乎又涌了上来,她站在正屋扶着门边连连喘气。
许久才回过神来:“大夫来过没有?怎么说?”
丁香闻声,从里屋床边赶了出来,一见江云初脖子上的红痕,当即惊得捂住了嘴。
“十三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江云初顾不得解释:“白夫人如何?”
说着,丁香又红了眼眶。
“大夫来过了,孩子同夫人都无碍,只是身子眼瞧着又虚了些。”
“听苍兰说,晕倒前,表小姐来过?”江云初又问。
丁香连连点头:“这也是为何这般着急将您叫来,表小姐对我家夫人不怀好意,当年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平日里,我家夫人定不会怕她分毫,可如今怀着身子,我实在不愿夫人费心,才斗胆求您过来,帮帮夫人。”
江云初静静走到白夫人床边,瞧着床上那个毫无血色的白夫人,袖中默默捏紧了拳头
“丁香,你做得很好。”
屋外突然一声惊雷,雨也毫无征兆,瓢泼而下。
翠竹园中,林清意也被这声雷响给惊动,她放下了手中干果,嘴角缓缓上扬。
“这小世子养尊处优,丝毫没有许家男儿的气质,没掐几下便要去找娘亲了。”
说着,她又突然想起什么。
“那身熏了药的衣服,已经处理好了吧?”
珍珠负手立于一侧:“回小姐的话,已经处理好了。”
林清意望着院外,雨点正在地上砸出的滴滴透明水花。
“我就不信,白夫人看小世子哭成那样,能忍住不去抱,而她只要抱了,就能闻到我留在世子身上的药。时间久了,任她如何保胎,就算足月生产,也逃不过一尸两命的结局!”
珍珠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小姐,要不算了吧,就算白夫人真的死了,侯爷续弦,也不一定会娶您啊。”
林清意转头,狠毒地盯着珍珠不放:“去年消夏宴,我在京城已全然没了名声,除了嫁在侯府,我还有得选吗?谁让偌大侯府,只有二表哥一人的妻子,才能受封诰命!”
而不过话音刚落,雨帘中似有人逐渐走进。
林清意收住话头定睛一看,见来的竟是江云初。
她甚至连伞都没打,一路走来,全身已然湿透。
而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就算有层叠雨汽作隔,林清意还是被把杀气给震惊,迟迟说不出欢迎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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