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拧着手帕,瞪大了眼睛,气得发疯!
费尽心思甚至还得罪了太后,却请回来了遵不能得罪的菩萨,人不能杀便罢了,竟还要好吃好喝供着!
江云初瞧出皇后的迟疑“怎么,皇后不愿?难道这便是长乐宫的待客之道?”她在一旁戏虐道。
皇后咬碎了牙,却也只能和血吞:“来人,将十三夫人迎进偏屋,好生伺候!”
江云初无视身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皇后,大摇大摆进了屋,一把躺进了暄软的床上,热水还没来得及送进来,便又听见长乐宫院中一阵喧嚣。
透过半掩的窗户,江云初起身看去,正好对上淑妃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淑妃点了点头,又默不作声垂下了脸。
来的不仅是淑妃,还有苏景宁、白婕妤,甚至那日寿康宫请安,被皇后斥责的宫妃,此时皆齐齐跪在院中,面色凝重。
“日前大皇子念在圣上需要静休,所以不让大家前去侍奉,方才太后有令,说乔公公个人侍奉力不从心,让各位姐妹前去床前尽心,还请皇后娘娘,尽快安排!”
淑妃话音刚落,皇后脸色骤变:“之前需要静养,现在就可以被随意打扰了吗?大皇子这是安的什么心!”
此话一出,众嫔妃大惊失色!
“皇后不许大家前去,莫不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圣上病了,除了太医便皆由嫔妃在身侧侍疾病,中粱从未有过无故不让侍疾的旧例,皇后娘娘,您是准备开这样的先例吗?”
一人一句,将皇后推上了两难之地。
瞧着皇后张嘴,立马要为自己开脱,淑妃见状当即开口,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皇后娘娘不说话,便是同意大家的心意了?也是,娘娘您定是日常事物太多,所以忘记安排了,不然怎会如此置规矩不顾呢!”
找理由忽悠过去简单,可直接出言拒绝后宫前去服侍,便难了!
皇后如被架在火上烤般,分明还夹寒的春季,还是被急出了满头的汗。
“皇后娘娘您事务繁多,便由臣妾先去圣上身边照顾罢。”淑妃最先站了起来,浅浅欠身,不待皇后应下,便直接往外而去。
见此模样,苏景宁与众人一起,也起身告退:“替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们的职责,还请娘娘放心。”
人来得快,一阵风似的,去得更快。
待皇后反应过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全部散去,只剩她一人在风中凌乱。
啪!
她一掌扇向身侧候着的宫女撒气,转身进了屋中,又一阵噼里啪啦乱砸!
江云初也轻手关起了窗户,坐回了椅上。
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不仅她这个瓮中之鳖,皇后不敢随意拿捏,甚至连圣上那边,除了大皇子的士兵与乔公公一起把控外,又多了许多双眼睛,再不敢轻举妄动。
两边同时失算,也难怪皇后会如此生气。
她闭目养神,静静听着一墙之隔的正屋,咆哮与砸地的尖锐一声声越来越激烈,格外舒心。
可突然有一个念头,冲上了她的脑海,惊得她瞬得睁开了眼睛!
却正好有宫女提着热水,推门而入。
原以为大眼睛宫女三人,至少会有一人前来伺候,但凑到跟前的,却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一脸不善,话也不多。
江云初探不清深浅,故也只能沉住气,再次闭上了眼睛,任宫女在一旁更衣束发,静静等待下一个时机。
但没想到,机会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
傍晚的时候,院外又一阵喧嚣响起,江云初又挪去了窗户边,不过粗浅瞥了一眼,却当即来了精神!
“母后,听闻靳炎太子后人,被您请到了长乐宫作客?”大皇子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大步进了屋里,“就这么迫不及待接触,是要赶在我之前,将人笼络到四弟身边吗?”
江云初目光一沉,起身开门,作势也要过去。
身边宫女一把拦住了她:“十三夫人您要去哪里?”
江云初一眼瞪去:“我爱去哪里去哪里,皇后都管不着,你还想管?”
宫女哑口无言,江云初也大摇大摆走出了偏屋,转身便进了大皇子方才进的正厅。
“妾身江氏,给大皇子请安。”
听见声音,大皇子猛地回头看来,却在看清江云初脸的片刻,脸上的惊诧也转而变为了惊恐!
“你过来做什么?”皇后不满看向跟在江云初身后的宫女。
江云初也不慌,只道:“方才听闻大皇子殿下在说靳炎太子后人,以为是叫我,所以特意过来了。”
说着,江云初看向大皇子,眼睛微虚地使了个眼色:“殿下,您不是叫我吗?”
那瞬间,大皇子什么都明白了。
为何太后身边,突然多了个生面孔宫女。
为何当时在寿康宫说起靳炎太子后人江氏的时候,太后与苏才人,又都齐齐朝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宫女看去!
见大皇子愣怔没有回答,江云初又隐晦地提醒道:“还有,听您的意思,这么着急过来,是怕我同和亲王一个鼻孔出气?”
大皇子当即反应过来江云初想要作甚!
太冒险了!
他并不赞同江云初的计划,凝着目光,犹豫道:“听闻你曾去见过大皇妃,甚至还交谈甚欢,为何突然这般生疏,连进宫之事,也不让许十三告诉我?”
江云初松了一口气,赶紧装作无辜,接话道:“皇后盛情邀请,实在却之不恭。”
开弓没有回头箭。
大皇子下定主意,板着脸,怒意也愈发真实:“是情不可却,还是脚踏两只船,什么好处都想要?”
江云初瞥了眼皇后:“殿下您这话说的真难听,就凭您这态度,您说我敢同您亲近吗?”
“那就杀了你,如此,四弟也别想捞得什么好处!”
江云初心头暗喜,脸上却嚣张依旧。
“殿下当然敢杀啊,如今人人皆知我在长乐宫作客,您这一杀,嫁祸给皇后,和亲王没了我的助力倒是其次,皇后身上这罪,可就怎么都洗涮不掉了!您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皇后听后脸色大变:“放肆!谁许你们在本宫的长乐宫嚣张!”
说是迟那时快,大皇子也冲屋外厉声开口:“来人!”
如此急切唤人进来,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皇后一反常态竟将江云初护在了身后,反而抬手指向大皇子:“你给本宫滚出去!”
“母后,若你肯帮我,咱们就将她带出长乐宫再杀,定不会污了您的名声!”
“滚!”
诚不欺我,果然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啊!
望着大皇子仓皇离开的背影,江云初心中生出了一个更加胆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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