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观南被阮母拘在院子里休养了大半个月,这才被允许出院门。
当他们得知,自己女儿或姐妹并不是因为抗拒相看人家而跳湖,而是因为临水自照臭美,一个没注意脚下打滑落湖。
脸上的无语和一言难尽熏的阮观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阮母松了口气,同时内心也不由得升起一抹酸涩和心疼。
谁舍得疼爱了十几年、养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在刚及笄的时候就急着相看人家嫁出去?
还不是出于无奈,不得不这么做?
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了个饭,阮观南就散着步回观澜苑。
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争着抢着要送她回去,阮观南无奈的同时,内心也温暖不已,于是四人便一起同行。
“娇娇儿,父亲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
阮归远担心的看着自己这个漂亮的如仙女般的妹妹,心里复杂不已。
阮观南知道大哥在担心她,遂笑着开口道:
“大哥,我晓得的,早点嫁人也没什么不好,难道嫁人了就不是阮家的姑娘了吗?你们就不管我了?”
“不会!”
向来冷言少语的二哥阮温言坚定的说,
“二哥不会让人欺负你。”
“对呀姐姐,我一直在跟父亲和二哥学习武艺,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打到他哭爹喊娘!”
阮景行凑过来挥舞着拳头说道。
他是阮观南的同胞弟弟,两人年岁相当,经常一起闯祸打闹,接触的时间比两个哥哥要长,但是感情都很深厚。
阮观南娇俏一哼,仰着小脑袋笑的很是嘚瑟,
“那不就行了?所以你们就不要担心我了。”
因为担心也没用,她本就不是为了嫁人而来。
三人看她和平时差不多一样,也就暂时放下了心。
等阮观南洗漱好往床上一躺,这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到剧情中阮家的结局,阮观南的心就一沉,脸上的轻松和笑意也一扫而空。
她所在的朝代名新宣朝,年号天祥,现如今是天祥三年。
也就是说,这个新的朝代才发展了三年。
也不能说是新的朝代,上一朝是宣朝,被新皇推翻之后建立了新朝代。
而不管是新朝还是旧朝,都是萧家的天下。
新皇是萧家很偏的一个旁支,曾经因为皇帝忌惮被赶到偏僻的地方蜗居。
后来宣仁帝荒淫无道,国家民不聊生。
新皇揭竿而起,推翻宣仁帝自己登基。
新皇既想区别于上一代君王,又想延续萧家天下,于是改国号为新宣,定年号为天祥。
然不管哪一代君王,都对他们阮家忌惮不已。
阮父阮齐宗乃是一品定国大将军,手下掌兵五十万,是前宣朝的定海神针。
如果没有他,宣朝怕是早就被外族入侵,战火连天了,哪来的皇帝还能荒淫享乐?
但就是阮齐宗对国家太过重要,更让皇帝忌惮。
阮父无奈,只能和二儿子长期驻扎在边疆,留妻子幼儿在京,与家人聚少离多。
新皇兵变之时,送往边疆的求助信竟被拦截了下来,导致阮父没能及时回京支援。
等到他回京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阮齐宗一心保护宣朝百姓和自己的家人,并非死忠于皇帝。
只要新皇能治理好国家,他同样会效忠于他。
旧朝曾实行“重文轻武”的举措,这就把新皇也放在了一个缺少武将的尴尬境地。
新皇虽忌惮阮家手握兵权,但也没办法不重用阮家。
新皇登基第三年,西坞国联合周边小国趁着新宣国内部不稳,发动了战争。
阮家父子除了阮归远之外尽数战死沙场,阮母悲痛欲绝殉情而亡。
一时之间,偌大的镇国将军府门庭冷落,只剩下了阮归远一人。
最后连他也魂归地府,阮家就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一心为国为民的大将军一家,下场却如此凄凉,想到这些,阮观南内心就窒闷不已。
她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荡,暗自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让家人落到这种地步。
*
同一时间,皇宫。
“皇儿,快过来,母妃替你筛选了盛京城里所有及笄待嫁的姑娘,你看看哪个合你心意?”
贤妃看到萧承进门,赶紧唤他过来看画像。
萧承对母妃这么积极的给他拉红线有些无奈,但也没反驳。
他是当今第三子,上头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下面四弟今年才四岁,就剩下他一个人婚姻大事还没有着落。
萧承随意翻看着这些大差不差的画像,着重看了她们的家世。
贤妃端着茶坐在一旁,看着身侧高大挺拔、英武不凡的儿子,心中很是骄傲。
他这儿子能文善武、心计智谋也不在话下,必是成大事的人。
半晌,萧承指着一幅画像淡淡说道:“就她吧。”
贤妃一时好奇,凑过去打量了一下,“镇国大将军嫡女,阮观南?”
萧承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眼中没什么情绪,说道:
“嗯,他爹带领的阮家军在军中和百姓中声望极高,对儿臣有大用。”
贤妃赞同的点点头,对儿子这般冷静理智感到欣慰。
成大事者,绝不能优柔寡断。
“行,那母妃跟你父皇提一下,看看你父皇的意思。”
萧承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起身行了一礼,
“母妃,儿臣还有要事,有时间再来看您。”
“行,你的事要紧。”,贤妃摆摆手,就让他退下。
萧承行走在出宫的路上,垂眸思索。
阮家不是一般人家,一旦与阮家绑在一起,势必会引起父皇忌惮。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记不起刚刚看到的画像的样子。
他无所谓的摇摇头,抬头看向这巍峨辉煌、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地方,眼中的野心显露无疑。
忌惮又如何?
他萧承,从不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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