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建工前身是长宁一建,资深的老牌地方城建国企,拥有丰富施工经验,同时也精通各种偷工减料,在03年改制后,资本利益驱动下,长宁建工开始将原本从省钱省时省料角度无伤大雅的偷工减料,上升成有计划、有规模的长期集团发展战略。”
说至此处,伍安邦一脸惋惜道:“长宁市很多建筑口的领导往往是被长宁建工以超低报价竞标,等完成审批验收等一系列手续后,才发现问题,但这时候已经上了贼船,没人愿意丢掉官帽,最后一路掩护,几乎形成了一个全市人尽皆知的秘密。”
“一派胡言!”
这话一出,湘沙市市委书记何兴华先爆了。
直接抬起手指着伍安邦,厉声斥责道:“你的意思是,长宁市所有党员干部都是蛀虫,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检举揭发的吗?”
“当然有,不过大多不是被威胁恐吓闭嘴,就是被排挤打压,甚至踢出体制内。”
何兴华这个气啊。
上前一步,怒目相向的瞪着伍安邦道:“你敢为你所说的话负责吗?”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汇报的第二个问题了。”伍安邦没有理会何兴华,而是看向林国清道:“事实上,长宁市并不缺钱,全国百强县,工商业如此发达,又比邻省会湘沙市,但这倒是正应了一句民间俗语。”
什么?
洪立民面色一沉,赶忙喝阻道:“安邦书记,湘沙市身为上级单位确实负有监管失利,但你把责任全推给湘沙市这也不妥。”
那句民间俗语是什么?
林国清很快就想到了。
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而伍安邦如今的长宁市,不就是三生作恶?
这让林国清开始对伍安邦产生了兴趣。
好小子。
当着几乎楚州省全体省委班子,在中央领导面前,指着鼻子骂省会湘沙市,谁给你的胆?
“长宁建工一系列的豆腐渣工程……”
“等等!”
林国清抬手喊住了伍安邦。
然后,在全体省委领导紧张的注视下,一字一顿问道:“你已经确认,长宁建工存在一系列的偷工减料工程项目?”
没等省委领导反应。
伍安邦便点头道:“通过对他们不合理的超低工程报价显示,我推断,自03年改制以来……”
“安邦书记,不要推测,要讲证据。”
被粗暴打断的伍安邦,扭头一看,开口之人,是省委专职副书记朱英键。
正在盯着伍安邦的林国清,敏锐看到伍安邦嘴角掀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窃喜的意思。
很快,他就明白伍安邦在窃喜什么。
他在等话上门。
然后反手给了朱英键一刀。
“英键书记这可就难为我了,昨天下午四点多,您在省委常委会上高度评价,力排众议,竭力举荐我担任长宁市空缺已久的市委书记一职,我五点半接到调令,六点出头出发,八点半进入长宁市市委大院。”
伍安邦无视朱英键那猪肝色表情,满面苦叹道:“从进入办公室那一刻,我就一秒没停的看文件,一直到今天早上,英键书记,我哪有空找证据啊?”
周围无论是省委干部,还是远处的长宁市领导,全部目瞪口呆。
谁都没想到,伍安邦居然当众摆了朱英键一道。
他怎么敢?
谁给他的胆子?
这可是省委常委中排位第三的大佬。
别说伍安邦正处级,省市两级正厅级见了朱英键,那可都是谨言慎行,唯独这伍安邦离了个大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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