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斌听到了熊场长和高毅松的对话。
悄悄凑到谭小絮身边,担忧道:
“小谭队长,这真是咱们连队的指导员?”
“目前是的——不过,”谭小絮不怀好意的看了高指导员一眼,小声道:
“找个机会,把他弄走!”
谭小絮自觉庙太小,放不下这尊大佛。
早点送走为妙。
实在不行,等那位王指导员伤好了,亲自上门请他再回来。
跟这位高秘书相比,王指导员好玩多了。
谭小絮有点搞不明白,这高秘书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怎么被派来当他们连队指导员?
比陈灼还惨。
陈灼只是从农场机关发配过来。
高秘书,直接从师部机关一落千丈!
那边,巴坦和秦耀,已经把两枪毙命的大野猪抬回小礼堂前面。
检查了下伤口。
只有两个枪眼。
一个在左眼,一个在右眼。
所有人倒吸凉气:
好恐怖的枪法。
感觉比上一头中了五枪的野猪死的还惨。
朱队长和刘排长没有靠前打听什么,但还是从其他人嘴里听说了,这个来历神秘的年轻人,居然是派到十一连队的指导员。
两人都看出这人来历不凡,不是他们能靠近的人,所以都自觉的没有去套近乎,只到谭小絮面前告别。
临走时,朱队长还时不时的偷瞄那头大野猪。
谭小絮投其所好道:
“朱队长,刘排长,二位先回去,等我这边把野猪杀好了,我专门给二位送去。”
刘排长推辞。
但朱队长明显是真馋野猪肉了。
两边又客气一番。
谭小絮只说,等肉分割好了,一定会把猪肉送他们家。
朱队长真心觉得,这姑娘爽利大方,会做人。
所以最后,朱队长又把施文滨叫到面前,嘱咐他,一定要把这边的工程干好了,千万不能糊弄,别的事情不要担心。
缺了什么工具,回连队去拿。
建筑材料要是不够用,回去跟他们说,他们帮着想办法。
施文滨喜不自胜,从来没见他们朱队长这么好说话过。
施文滨干脆大着胆子,主动帮谭小絮要了些东西。
说这边打算盖养猪场和马号什么的,自己打土坯、用土坯盖房。
但是还需要一批圆木做房梁。
问朱队长和刘排长,能不能帮他们弄点圆木。
朱队长二话不说:
“没问题,圆木是吧,我回去就跟林场那边联系,给你们弄上一大卡车——那个,我看砖也用光了吧,建连队怎么能没有砖,回去后,我再叫张排长送两车砖过来。”
“谢谢朱队长!”
看他有些得意忘形的样子,刘排长指着施文滨的鼻子警告道:
“你小子,回去再跟你算总账!”
施文滨立马收住笑脸,低下了头。
等熊场长、朱队长、刘排长三人坐上马车走了,工程排的人立马跳起来欢呼:
“小谭队长威武!”
谭小絮要是个男的,他们能直接把人抛起来。
一场危机,就这么被小谭队长巧妙的化解了。
解除了危机,谭小絮吩咐道:
“行了,回去继续开工!”
“是!”
于是,各人又都忙活起来了。
这次干劲儿更足了。
种地的种地,盖房的盖房,做饭的做饭。
秦耀提起杀猪刀,袖子往上一撸,招呼巴坦:
“来活儿了,杀猪!”
巴坦摸着肥了一圈的腰:
“我感觉这几天吃的猪肉,比我一辈子吃的猪肉还多。”
其他人都有活干,只剩下刚来的高毅松,和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中年女人。
两人就像两个不受待见的亲戚一样,站在空地里没人搭理。
中年女人似乎对他们受到这种冷遇表示不理解。
那帮队员和战士们自觉招待这种级别的人物,该由谭小絮出面,还轮不到他们。
所以没人往前凑。
谭小絮见高毅松没事人似的站在车旁,看着十分碍眼。
算了,来都来了。
这么高高大大的一个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管你是什么级别的秘书,到了基层连队,一样要干活。
保准累的你哭着找妈!
谭小絮提着两把铁锹上前,递过去一把。
高毅松接下铁锹:
“干什么?”
“挖粪坑。”
中年女人一听挖粪坑,忙要开口阻拦。
高毅松却制止了:
“好,我去挖。”
中年女人一脸嫌恶道:
“毅松,你怎么能去挖粪坑?”
谭小絮附和道:
“对啊,要不,还是回去当秘书吧?”
高毅松:“我去挖粪坑。”
谭小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高毅松也拎着铁锹跟了过去。
说是挖粪坑,但不是那种用过粪坑。
是他们在营地里规划的新的公共厕所。
蹲坑的旱厕。
他们要挖一个超级大粪坑。
那个粪坑,足有两米深。
掉进坑里不露头。
所以,有人说茅坑淹死人,不是玩笑。
本来这个新的粪坑没打算现在就挖的,也是谭小絮看高秘书太闲了,才临时起意。
让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秘书感受下基层连队的“温暖”。
“挖吧,这一大块全是。”
说完,谭小絮豪放的往两边掌心喷了点唾沫,搓了搓,拎起铁锹,往地上一铲。
踩上一脚。
而后抬起满满一铲子土,用力一挥。
一大坨黑土在空中划出长长一道弧线,落在旁边地上。
动作潇洒利落。
有种健康的美。
所有看过谭小絮干活的人,都会感叹,这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高毅松看她铲了两次土,也挥起铁锹开始挖。
谭小絮一边干活,一边不时偷瞄高毅松,想看他干活时笨拙的样子,找机会打击他。
但这小伙子显然不是谭小絮以为的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脸。
相反,他干起活来很有力气,丝毫不输自己。
每次铁锹上也是满满一铁锹的土。
没有偷奸耍滑做样子。
谭小絮有点小失望。
看来,打击他干活不行的计划失败了。
所以谭小絮换了种方式:
“高秘书,你皮鞋脏了——”
高毅松抖了抖黑皮鞋。
“高秘书,你裤脚脏了,这么又新又干净的裤子,脏了就不好看了。”
高毅松拍了拍裤子。
“高秘书,你干活怎么还戴着手套?手套那么白,弄脏了多可惜。”
高毅松把手套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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