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不过不要紧,有贺年在。”
张贺年去年受的伤早就恢复了,满血状态,即便在家照顾秦棠和儿子,也没落下锻炼,底子在,要是真动起手也不怕谁。
程安宁不放心,周靳声那脾气不好惹,张贺年也是个直脾气,她让秦棠抱着还在在屋里待着,她跑去二楼的露台看向楼下,外面雨下得很大,一阵风吹过来,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被冻得哆嗦了下。
院子外,停着一辆打着双闪近光灯的车,雨刮上下摆动。
张贺年在屋檐下跟周靳声打电话,可逮着机会嘲讽他:“又怎么,周律师,也不看几点了,你不回家搂着老婆睡觉,我要抱老婆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别吵到我老婆儿子。”
大概是听说姜倩也怀孕了,张贺年着重加重‘老婆儿子’四个字。
周靳声坐在车里,车里光线暗黄,车窗打开,他燃上一直雪白的香烟,无视张贺年话里的嘲讽,只说一句:“见她一面我就走。”
“睡了。”
“我等她出来。”
说完,周靳声挂了电话。
张贺年磨了磨牙根,打电话喊物业过来赶人。
程安宁在露台,灯都没打开,注视着院子外的那辆闪着灯的车,驾驶座坐着一个人,隐约可见身形轮廓,车里有火光,像是在抽烟,没有认错人的话,那应该是周靳声。
秦棠抱着庭庭出来,外面风大雨大,温度很低,她提醒程安宁,“别吹风了,快进来。”
程安宁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回到屋里。
秦棠关上露台的门,窗帘一并拉上,“宁宁回去睡觉吧。”
程安宁有点担心喃喃道:“他这么晚过来又要做什么?会不会有什么事?”
转而想想他应该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到什么地步。
他那么理智、冷血的一个人……
回到房间,程安宁脑子很清醒,没有睡意。
秦棠抱着熟睡的庭庭回了房间,放在婴儿床,回到房间找程安宁,上床抱着她,“睡不着?”
“嗯。”程安宁翻了个身,“庭庭睡了?”
“刚睡着。”
“不用看他么?”
“不用,我手机有监控,他要是醒了哭了,监控会提醒我。”秦棠拍拍她的肩膀,“别想了,睡吧。”
程安宁不知道怎么的,眼眶酸了酸,好似柠檬汁进了眼睛,她翻了个身,不想管了,“那我不客气睡了,外面交给你男人了。”
秦棠闷笑几声,“睡吧。”
抱着秦棠,好像回到学生时期,无忧无虑,没有那么多烦恼,小的时候总盼望长大,长大了又想回到以前,人真的很自相矛盾。
第二天早上,程安宁从张贺年那得到一个礼物盒子,外面包装精美,她疑惑问张贺年:“什么东西?”
“周靳声昨晚让我转交给你的,估计是什么炸弹吧。”张贺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秦棠拍了下他的胳膊,“你别吓唬人。”
张贺年轻笑,不开玩笑了,“周靳声说的,给你补的生日礼物。”
程安宁眉头又皱一块,“昨晚为了这个?”
“是啊。”张贺年还以为周靳声来抢人的,他语气才不那么客气,结果是送礼物来了,不过呢,还有什么意义。
程安宁一脸冷漠,眼底没有波澜,“能不能帮我还给他?”
他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愿意再收。
只会让她想起以前那些不堪的往昔。
她当时是故意装得只喜欢他送的礼物,他真那样送,越送越多,明摆着用钱打发她了。换句话说,在他心里,她跟那些贪慕虚荣的人没什么两样。
张贺年说:“不是不行,直接送去他的律所就行了。不过你不拆开看看是不是炸弹?”
程安宁摇头,“不用。”
秦棠拿袋子装起来,交给张贺年,“再帮个忙吧。”
张贺年打电话喊叶准过来帮忙办这件事。
程安宁在他们家吃了早餐,又逗了会庭庭,等卓岸过来开车带她回桦市,卓岸临时来电话,有点急事,让程安宁等一会,程安宁逗完庭庭,又逗猫逗狗,一刻没闲着。
秦棠温柔望着她笑。
张贺年早上有点事,吃完早餐回书房了,
结果孟劭骞的电话来了。
程安宁手抖了下,滑了接听,喂了一声,“你好——”
“早上好。”大清早的,男人的声线温润慵懒。
“那个,早啊。”
程安宁不自在抓了抓耳朵,明明没孟劭骞什么事,结果昨天在母亲面前提了不止一次,她有点子心虚。
“今天请假了?身体不舒服么?”
“请假了,不过不是不舒服,是我妈出了点事,我回了桉城。”
一听她回了桉城,孟劭骞语气严肃了几分:“有没有跟周靳声撞上?他有没有欺负你?”
“撞上了,不过我朋友在,没什么事。”
“是卓岸么?”
“不止,还有其他朋友。”
“宁宁,下次回桉城,可以告诉我,我想陪你。”
秦棠应该察觉她的异样了,盯着她看,她心虚极了,很难为情,“没事的,对了,你这么早打给我还有其他事么?”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喜欢滑雪,我在桦市找到一家室内滑雪的场馆,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玩玩?”
原本是留着当面跟她说的,结果他这几天临时要出差,怕夜长梦多,提前跟她约。
程安宁一听就知道谁干的,“卓岸说的?”
“嗯。”
程安宁扶额,一时语塞。
“如果你不喜欢室内滑雪,可以去北方,也可以去国外的滑雪胜地。”
程安宁赶紧叫住,“那个……暂时不用了吧,我很久没滑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应该也要带熹熹吧,滑雪应该不适合带小朋友吧……”
话说一半,熹熹的声音响起,“宁宁姐姐,你不想带熹熹玩吗?”
“不是,没有,姐姐怎么可能不想带熹熹玩呢。”
程安宁抓耳挠腮,秦棠大概猜到是谁了,收回了视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程安宁瞪她,上前挠她痒痒,她左躲右躲,忍着没笑出来。
熹熹说:“爹地,熹熹姐姐答应和我们去滑雪啦!”
程安宁:“……”
糟糕。
孟劭骞接过手机,“那么我来安排了,下周末吧,我查过天气,就这么说好了。”
“……好。”
程安宁百口莫辩。
挂断电话,秦棠笑出声,“他女儿叫熹熹?”
程安宁点头,“秦棠,你简直了!不准笑!”
“你挠我痒痒,我才忍不住笑的。”
程安宁往她身上栽,脸上笑容一瞬间消失。
……
中午,叶准到了承源,带着礼物放在前台,请前台帮忙转交。
前台将东西送去周靳声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前台开门进去,“周律,刚刚有位姓张的先生要转交一份东西给您。”
周靳声抬起头,扫过前台手里捧着的东西,“谁?”
“一位先生,姓张。”
“拿过来。”周靳声眉头不自觉缩紧,包装是换了的,可是尺寸和他昨晚请张贺年帮忙转交的礼物没有多大区别。
前台察觉周律的表情不太正常,阴沉沉的,周律是整个律所里最有威严的,谁都怕他,她赶紧将东西放下,“那……周律,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您再喊我。”
周靳声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太阳穴的青筋隐隐跳动,薄唇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不用换拆开包装,他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跟对方说,“去找人盯着程安宁的行踪。”
挂断后,又拨了另一个电话,他起身走到能俯瞰高楼林立的落地窗前,漆黑有深远的眸看向玻璃窗外的天际。
电话接通后,他报上名号,“我是周靳声。”
那边响起一道带着浓厚的港城腔调的男声,“周律师,太阳打西边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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