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整个人咳得忍不住压下了腰肢,人也难受地蜷了起来,那脸上涂抹了东西的蜡黄也掩不住唇色惨白,额头更是冒了细密冷汗。
“娘娘!”
月见连忙扶着棠宁替她顺气:“娘娘,您怎么了?”
棠宁咳的难受:“让……让他滚!咳咳咳……”
她声音嘶哑的厉害,那剧烈的咳嗽让她身子都隐约发颤,靠在月见身上时用力抓着她胳膊。
月见将人扶着靠在怀里,抬头怒声道:“没听到吗?我家娘娘让你滚!”
她说完后见陆执年脸色难看,急怒道:
“陆执年,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但娘娘如果真因为你有什么万一,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拉着你去死!!”
陆执年闻言慌了神:“怎么会这样,阿宁体内的毒明明已经解了一些。”
月见听了他的话一副想要跟他拼命的架势:“解了一些又如何,那毒几次激发早就入了肺腑,更何况娘娘生产时难产出血身子大损,她就算好生休养,两、三个月内也未必能缓和的过来,更何况如今被你这般连番折腾,你这是想要娘娘的命!”
“月见…”
棠宁抓着月见的手,想要压着喉间咳嗽,可刚才开口那剧烈咳嗽声就又猛地响起。
月见怒道:“还不滚!!”
她抓着桌上的东西就朝着陆执年砸了过去,陆执年被身后人拉着朝着一旁退开,东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而马车帘子也落下遮住了里面的主仆二人。
马车外面,陆执年脸上难看的厉害:“怎么会这样?卓水生明明说过,那毒不会伤人根本……”
“主子,卓水生说的,可能只是对于平常人,可是魏后……”
旁边的人话没说完就触及陆执年陡然看过来的目光,连忙改口:“是宋娘子,宋娘子可是有孕在身,即将临产之人。”
“妇人生产本就伤身,稍有不慎便会一尸两命,而且那秦娘子之前也说过,宋娘子这胎怀的艰难,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调养过来一些,但那日生产时损伤了元气,再加上那毒……”
他说话时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道:
“京中传出的消息,说那一日宋娘子生产的确惊险,永昭宫内外封锁,宫中戒严,后来听说是因为皇后难产,好几次都差点没扛过来。”
陆执年紧紧握着拳头,听着马车里不断传出竭力想要压制的咳嗽声,只觉得心口都扯着的难受,他从来都不想伤了棠宁,卓水生也跟他说过这个毒虽然厉害,但只要及时解毒只会让人虚弱一段时间,后面好生养养就能回来。
他不想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棠宁,所以当初在北陵时才会拼命朝上爬了去夺皇权,想光明正大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可是他失败了,狼狈逃回大魏,如今若不用这种手段他根本不可能见到棠宁,更没办法将人留在身边。
他拿到那毒之前,再三和卓水生确认过不会有事,可他忘记了,棠宁有孕在身即将临产,那毒居然会将她损伤至此。
听着里间满是压抑的声音,陆执年抓着拳心:“秦娘子送到了吗?”
“已经送到了,那边也安顿妥当了。”
那人低声道:“松墨带着人引着追兵北上了,另有十几只队伍将剩下的人引到其他地方,而且京中那边传出的消息说,那个吴奎领着大部分黑甲卫的人直奔平崇府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去搜寻魏帝下落。”
“我们的人照着主子吩咐,将萧厌遇袭的消息暗中传了出去,南齐那边的人肯定会按捺不住动手掺和,大魏这边的人很快就顾不上我们了。”
对于魏朝的那些人来说,无论魏后之前做了什么,萧厌这个皇帝的重要性都远胜于棠宁这个皇后,而且他们没有将皇后被掳的消息传出去,京中那边曹德江他们也有意隐瞒不敢伸张。
这般情况下,他们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派兵搜捕。
他们得来的消息,大魏的人的确是寻了借口让人出城,如今那个吴奎带走了大半的黑甲卫,他们这边压力就会小了很多,再加上被松墨他们引走的那些追兵,如今他们这边反而是最安全的。
陆执年闻言说道:“好,收拾好这边,别留下痕迹,接下来加快脚程直接过去。”
他不会让棠宁出事。
……
陆执年没有再上马车,而是白着一张脸骑马跟在一旁,棠宁虽然没看外面,可坐在马车里面也能很明显感觉到他们走得快了许多。
月见一边留意着行进方向,一边帮着棠宁修补“病弱”妆容。
等到天色渐暗时,周围椴树多了起来,月见看着越发熟悉的林影,心中一点点提起来,等又过了许久,马车在突然停下来。
那未曾入内就已经萦绕在鼻间的隐约檀香,还有寺中传出的钟鸣声,让得她神色一松。
居然真的是灵云寺!
他们之前搜遍了所有地方,找遍了每个角落,可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将秦娘子藏在这里,如今连皇后娘娘也带来这里。
这个陆执年不愧是疯子。
他简直是泼天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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