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杨束让金元宝在手心滚动,脸上是愉悦的笑,进账五十万,回头得跟郑岚炫耀炫耀。
算了,还是别炫耀了,让他还钱就不好了。
仅四十分钟,管事就抱着匣子进偏厅。
“公子,按你说的,五十万两银票。”管事面无表情的道。
杨束打开匣子,当着他的面,点了起来。
一边数,一边辨银票的真假,要拿了一堆废纸出去,他得被郑岚笑一辈子。
“数目没错。”杨束合上匣子。
“不用送了,我知道怎么走。”
管事嘴角动了动,谁要送他了!
脸皮敢再厚点?
“拿个食盒给我。”
“两个吧。”
“啊?”正搁心里吐槽杨束的管事愣了愣,食盒?要这东西干嘛?他是不是听错了?
“公子?”管事眼神问询。
“太守事务繁忙,我却不能让他落人口舌,快去吧。”杨束一副为吕周悟着想的样子。
管事皱了皱眉,没明白杨束话里的意思。
思索着,管事出了去,五十万两都给了,也不差个食盒了。
不多时,管事就把食盒取了来。
他倒要看看杨束拿食盒做什么,能跟大人扯上关系。
一刻钟后,管事太阳穴不停跳动。
杨束则提着两个满满当当的食盒,嘴里还咬着个鸡腿,往太守府的大门走。
管事盯着他的背影,气是一秒比一秒粗,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杨束可懒得理会管事怎么想,敌人的东西,拿少了就是亏。
外头的食物,哪有太守府的好,最关键,不要钱。
又省了一大笔。
吕太守,大好人啊。
书房里,吕周悟手背上暴起青筋,忍了又忍,才压下将杨束碎尸万段的念头。
眼下他还不能暴露,这口气,必须往肚里咽。
“盯紧他!”吕周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齐国水底下藏的鱼,比他想的还要多。
他的鱼尾被人发现了,可这条的,还严严实实。
想了想手里握有兵权的,吕周悟心落了下去,藏的严实又如何,没有兵,根本入不了场,只能是蛇鼠。
等局势稳妥了,他就掐死这条虫。
他的银子,从不是好拿的。
……
出了太守府,杨束随便挑了个客栈,付了三天的房钱。
放下东西,杨束倒床就呼呼大睡。
另一边,窦瑛拦住了李钦等人回城的马车。
卫兵手握长枪,戒备的盯着窦瑛,虽出言驱赶,但没一人真动手。
这姑娘貌美,恐是贵人的外室。
要伤着了,倒霉的只会是他们。
“通禀一声,窦家窦瑛,求见李家大公子。”
卫兵们望了望,其中一人往后面的马车走。
“二公子,拦车那姑娘,说她叫窦瑛,要见李大公子。”卫兵在马车前站定,朝里道。
“窦瑛?”刘昂看向李钦。
“窦家的姑娘,曾与我有婚约。”李钦解答刘昂的疑惑。
“是她呀。”
李钦跟窦家订亲,刘昂是知道的,只是不记得窦瑛的名字。
“明卓,魅力非凡啊,都多久了,还让人家念念不忘。”刘昂戏谑的看李钦。
“要去瞧瞧?只是她如今的身份,过于低贱了,便是给你做妾,也不够格。”刘昂随意道。
李钦摇头,张开嘴,就要让卫兵把人打发了。
“婚约既不作数,还请李公子把信物归还。”窦瑛看着马车,扬声喊。
“昔日种种,我不愿再去追究,但窦家的东西,李公子你,没资格拿着。”
窦瑛不卑不亢,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刘昂挑了挑眉,“她跑来怀陵,竟是为拿信物,而不是同明卓你再续前缘。”
说话间,刘昂掀开了车帘。
看到窦瑛脸的那刻,刘昂眸子张了张,好一个美人儿!
李钦望着窦瑛,眼神复杂,窦家若没出事,他们这会已经成婚了。
“二公子,我同她说几句话。”
跟刘昂打了声招呼,李钦下了马车。
一直走到窦瑛面前,李钦才停下,“怀陵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让人送你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李公子真是有情有义。”窦瑛眼里透着讥讽。
“教坊司对女子而言,比地狱还要可怕。”
李钦移开眼,“罪臣之女,赎不了身,窦瑛,别为难我。”
“罪臣之女?”窦瑛笑了,“敢问李公子,窦家何罪?”
“是没和你们同流合污?”
李钦皱眉,“让你不被责处,已是我看在过往的情分。”
“看清形势,胡言乱语,只会让你的处境更难。”李钦声音变冷。
窦瑛笑出了声,“一个薄情之人,还真装上了。”
“我窦瑛此生幸事,一是生于窦家,二是没入李府。”
“你这种虚伪卑劣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真心。”
“注定与饕餮魑魅为伍!”
“你!”李钦露出怒容,低哼了声,“教坊司最能磨砺女子,你待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来人。”李钦呼喊卫兵,“将罪女窦瑛押回教坊司,叮嘱他们好生看管!”
“李钦,把信物还我。”窦瑛没有惧色,直视李钦。
“拿着窦家的东西,你晚上真能睡安稳?”
“夜间,可有梦到我父兄嫂嫂们?”
李钦额头上青筋跳动,之前装的温情,此刻消散的干干净净。
“带走!”李钦对卫兵道。
窦瑛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她冷视卫兵,“放手,我自己会走。”
“教坊司那点手段,我早试过了。”窦瑛轻嗤。
“李钦,不管是十座山,还是二十座山,我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来怀陵,将信物拿回,与你李家,断的干干净净!”
语毕,窦瑛转过身,迈步就走,行动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刘昂微眯眼,视线不自觉的追着窦瑛。
还是个烈性的。
舔了舔嘴唇,刘昂敛下眸,把心思压下去。
“明卓。”刘昂喊了声。
“别呆站着了,回了。”
李钦呼出口郁气,往马车走。
“还放不下?”
刘昂把茶水给李钦。
“二公子说笑了,像这般好坏不分的女子,哪里值得我挂念。”
“所幸她没进我李家的门,如此主母,府里岂会有安宁。”
李钦捏了捏茶杯,仰头饮下茶水,想到窦瑛刚说的话,没散的怒意,再次上涌。
刘昂瞥了眼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手指不自觉的动了起来,心神明显不在马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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