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梵将脸转到一边,没有勇气和陆衍行对视。
陆衍行看到她发红的耳根和脖颈,配上她还湿着的头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破碎的凌乱感。
他喉咙发热,深埋在骨血里的破坏欲破土而出。
周清梵的拒绝自然是没有起到作用,陆衍行进门时就注定了这一切要发生。
他今天晚上格外不好对付,一直掐着她的下巴要求她看他的眼睛。
周清梵避无可避,看着他深邃、欲望席卷的眸,身体和灵魂似乎要一并被他吞噬。
结束的时候,周清梵被逼出了眼泪。
她分不清是生理性泪水,还是情绪累积到临界点的爆发。
身上的睡裙还在,但早已被蹂躏得不成型。
刚刚一直在出汗,头发始终没干,潮湿的感觉让人头痛欲裂。
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之下,周清梵有些崩溃,她看着像往常一样在床边穿衣服的陆衍行,声音颤抖而沙哑地开口,“可不可以放过我?”
寂静的深夜里,她低如蚊呐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陆衍行的耳中。
陆衍行停下了扣扣子的动作,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的眼底带着水雾,眼神有些失焦,看起来很脆弱,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可惜她说出来的话,实在不中听。
陆衍行薄唇掀动,反问:“你觉得呢,大嫂。”
“可是你马上要订婚了。”周清梵说,“你不是这种人。”
她这话有讨好陆衍行的倾向在,但一定程度上也是真实想法——周清梵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对陆衍行的人品和道德底线如此“自信”。
“哪种人?”陆衍行继续反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周清梵抿了抿嘴唇,她想,他那么聪明,肯定懂的。
“怎么,在你心里难道我是一个有原则有道德的人?你认为我找到联姻对象之后,你就可以彻底摆脱我了,是这样么?”深夜里,陆衍行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捧杀对我来说没用,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吧。”
周清梵听见这后半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手指抓住了被单。
这个小动作都被陆衍行看见了,虽然她没有回应,但紧张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陆衍行扯扯嘴角,他知道他猜中了。
周清梵想先把他架上去,赞扬一通他的人品,再试图借此机会让他放过她。
她怎么可能真的夸他。
他在她心里应该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你觉得一个在亲哥死了之后能过来睡他老婆的人,有什么原则和道德?”陆衍行倾身靠近周清梵,手掌拍拍她的脸,动作中带着浓浓的轻佻:“真是委屈大嫂了,心里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嘴上还得说这种话来讨好我。”
“陆巡止喜欢听你说好话哄他是么?”陆衍行的手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不过很遗憾,我不吃这一套。”
周清梵听着陆衍行的话,心脏不断地往下沉,整个人像是陷入无边的沼泽一般,越挣扎,下坠得越快。
陆衍行没打算放过她,她听出来了。
“别说订婚,就算我结婚了,也还会来找你的。”陆衍行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周清梵的想法。
周清梵惶恐地看着他,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上了,说不出话。
“嫁给陆巡止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陆衍行欣赏着她害怕的表情,轻笑着将手收回来,低头系皮带,“与其求我放过你,大嫂不如想想办法离开陆家。”
陆衍行说完这句话,正好系好了皮带,之后他便起身走了。
周清梵躺在床上,听着关门声想起,肩膀瑟缩了一下。
之后,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几滴泪水从眼角溢出来,打湿了枕套。
周清梵耳边不断回放着陆衍行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别说订婚,就算我结婚了,也还会来找你的。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给她未来的命运宣判。
只要她一天不离开陆家,就别指望陆衍行放过她,他就算是联姻了也要来找她。
可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就只是因为她是陆巡止的妻子,所以就要承受这些吗?
陆衍行对陆巡止究竟恨到什么程度了?
既然这么恨,之前陆巡止在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去针对陆巡止?
是因为她这个死了丈夫的软柿子更好捏么?
所以,陆衍行其实也跟大部分人一样,欺软怕硬,只能对付没本事的人。
想到这里,周清梵呼吸有些困难。
她翻了个身,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一些,可随之涌起的失望却愈演愈烈。
失望什么呢?
因为看错了陆衍行么?
即便之前被他那样对待,周清梵也从未质疑过他的人品。
她觉得他只是因为从小的经历导致性格有些缺陷,骨子里是个正派的人。
是她想多了。
尤杏曾经说过她从小生长的环境太纯粹了,看不见人性的阴暗面。
大概真是如此。
周清梵思想和作风都算成熟,但她接触的环境里,大都是一心钻研学术的人,包括她的父母,也总是善待每个人,从来不会恶意揣测谁。
这样的环境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
如今,现实狠狠给她上了一课。
除了离开陆家,她没有第二条摆脱陆衍行的路了——她以为陆衍行多少会念着她给他送过药的情分对她仁慈一些。
是她想多了。
——
那天晚上酒会之后,陆衍行和路微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个人最近半个多月联系都很频繁。
周清梵是从陆夫人口中听说的。
陆夫人难得对陆衍行的行为表现出了满意。
周清梵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也不发言。
最近陆衍行回老宅的次数比之前频繁了许多,他回来的时候,晚上都会去找她。
白天和路微约会,晚上再找她。
周清梵觉得很膈应,可是却没办法挣扎。
这样的日子陆续过了一个月,七月份的时候,祝璞玉回国了。
周清梵和尤杏一起去机场接了机,和祝璞玉回到公寓安顿下来,然后三人商量了一番如何拿下温敬斯。
周清梵没想到的是,祝璞玉的行动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回国的第二周,她就把温敬斯下药睡了。
周清梵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瞠目结舌:“……你怎么做到的?”
“我到他经常去的那家餐厅当了几天服务生,加点料还不是轻而易举。”祝璞玉摆摆手,简单解释几句后便略过这个话题,说到了重点:“明天晚上恒通的酒会,你带我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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