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心禁不住考验试探。
慢慢的,随着身上的伤越来越重、在这儿的时间越来越久,始终等不到妹妹和外甥来看自己,杨国舅也近乎崩溃……
终于,再一次要被拷问时,杨国舅嘶喊着。
“不是我!是娘娘让我做的!是她,都是她!”
太子派人密切关注着天牢内的消息。
是以,舅舅指认母妃的事,太子第一时间就知晓了。
他当即派人去知会母妃。
杨贵人闻言,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一股寒意笼罩着她,令她的脸看上去模糊冷狞。
长指紧扣着椅子扶手,声音含恨带怨。
“兄长糊涂了,他糊涂了!
“他只要咬死不认,他们又能拿他如何?
“为何要去指认本宫,他疯了不成!!我们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懂吗!”
另一边,燕妃可高兴了。
她等着看,这要如何收场。
燕妃正得意时,正给她涂蔻丹的婢女心中不安。
“娘娘,公主不是说过,让您莫要掺和吗?”
燕妃不以为意。
“本宫只是挑拨一下,如今是杨国舅自个儿认了,不算掺和。”
何况,昭华说的未必都对。
如今正是下手的好时机,让杨贵人再无翻身的机会。
昌平城。
这几日骤然转寒,夜里尤为冷。
仆婢们将各院的床褥拿出来晒,时不时闲聊几句。
平时她们不被允许靠近内院,只在外头伺候。
“公主和那位年轻大夫究竟是什么关系啊?我今日去抱床褥时,瞧见他们……”
那婢女说着,面露羞怯。
“他们如何?”旁人好奇地催问。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很亲密,公主还纡尊降贵地喂药呢。”
“都说那位大夫是公主的男宠,不应当是他伺候公主吗?怎么还需公主给他喂药?”
“不知道呢,应该是病了吧。”
众人正说着,身后响起一道严厉的警告声。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议论主子们的事?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阿莱手里抱着剑,比许多男子还要威严可怕。
婢女们吓得直哆嗦,个个都低下头去。
陆从来送浣溪的衣物,正巧看到阿莱训斥那些婢女们。
他啧啧摇头。
自从公主跟他们大人和好后,这阿莱是越发阴晴不定了。
这件事须得好好说说。
很快,陆从私下里找到阿莱。
周围没有别人,他直接问了。
“你不愿意见公主和大人在一起?”
阿莱眼神冷冰冰的,毫不客气地回他。
“我不晓得你家大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公主心软答应了。
“但是,只要他还是相国,就不可能尚公主。
“你们这些男人,允诺的时候都是千好万好,何尝不是欺哄女子的手段。
“若非你家大人的毒,我们公主也不会留在昌平,以至于无暇顾及皇城那边的事!”
阿莱早已憋着一肚子气,实在不好发泄出来。
陆从又何尝不是。
他没好气地反驳。
“你以为我家大人愿意弄成这样吗!
“是谁害他身中千鸩之毒的?
“又是谁假死,害得我家大人伤心难过,提前毒发的?
“就为了和你们公主在一起,大人要离开魏家,要辞官?凭什么只有他一人付出,说到底,是公主冷血无情,她根本没那么喜欢大人!”
阿莱冷笑一声,盯着陆从那双眼睛,嗤道。
“怎么,你才知道吗?
“公主就是不喜欢。
“若喜欢,就不会算计诸多。
“若喜欢,就不舍得看对方放弃一切。
“你和你家大人,都应该有自知之明。
“等解了毒,就不该再来纠缠公主。
“魏相若真的辞了官、脱离魏家,那他对公主还有何用处?难道真要做个面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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