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第二日,施伐柯去朱家找朱颜颜,她前脚刚出门,后脚贺可甜又来了。
这个时候家中又只剩了施重海这个闲人。
“……阿柯又去衙门了?”贺可甜觉得有些气不顺了,“你没有告诉她我今日要来寻她玩吗?”
“你昨日没有跟我讲你今日要来啊。”施重海一脸无辜。
也是……个屁哦!
“那你没有告诉她我昨天和前天都来找过她了吗?”贺可甜瞪他。
施重海恍然大悟,一拍额头,“我说仿佛忘记什么事了呢,原来忘记和她说这个了。”
贺可甜气结,当她瞎呢,这分明是故意的吧!
“不过……今日阿柯可没有去衙门。”施重海又大喘气一般,慢悠悠地道。
“那她去哪了?”贺可甜问,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施重海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去找朱大小姐了啊。”
竟然是去找朱颜颜了!她去找朱颜颜也不来找她!贺可甜更气了,朱颜颜不但抢她看中的临渊先生,连她的好朋友也要抢么,真是太可恶了!
虽然贺可甜平时总是一副很嫌弃施伐柯的样子,但……但她怎么能撇开她去找新的朋友嘛!不对……
“她找朱颜颜干嘛?”贺可甜忽然一脸戒备地问。
“可能去谈亲事了吧。”
“亲事?和谁?”
“和陆公子啊。”施重海说完,猛地捂住了嘴,一副”哎呀说漏嘴了“的模样。
陆公子?陆池?临渊先生?!
贺可甜猛地僵住,气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咬住嘴唇,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诶……千万别告诉阿柯是我告诉你的啊!”身后,施重海还在嚷嚷。
贺可甜走得越发的快了。
施重海看着贺可甜的背影,诶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完觉得不大对……咦,他怎么越来越喜欢逗贺家小妹妹了?
不过,气乎乎的贺家小妹妹还真的蛮可爱的啊。
施伐柯并不知道自家嘴欠的三哥果然还是将她卖了,也不知道贺可甜已经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寻她了,她去朱家途中,半道见来福记门口竟然难得排队不长,又见时间还早,便兴冲冲地去排队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到她了。
“两份雪花酥。”施伐柯从荷包里掏钱付账,抬手的时候,露出腕上一只晶莹的玉镯来。
“姑娘,你这玉镯可真好看。”身后有人搭话。
施伐柯回头一看,有些尴尬了……是褚逸之他娘。
褚母见是施伐柯,表情也是僵了僵,随即拉下脸来。
施伐柯想着他们如今没啥干系,也不耐烦看她的冷脸,便冲她点点头接过雪花酥走了。
褚母顿时一口气下不来,一把扯住了她,“你站住!”
施伐柯被扯得胳膊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褚母哪有什么事,她只是气不过从前总是一口一个褚姨叫得甜甜的小姑娘如今见了她跟没见着似的,顿了顿,才道:“见到长辈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吗?”
施伐柯简直要被气乐了,“我要怎么称呼您?”
“难道我当不得你一声褚姨?”褚母皱着眉头道,“小时候倒还懂些道理,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
“您不是说过不敢当我这样的称呼么。”施伐柯说着,便想收回被她扯住的胳膊,奈何褚母扯得紧紧的,根本甩不脱。
褚母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一下子涨红了脸,恼羞成怒了起来,”你这没教养的东西!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施伐柯倒是愣了愣,一时没顾得上生气,这位褚姨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十分和蔼可亲的,即便上回当街寻她麻烦,但记忆里和蔼可亲的形象实在是根深蒂固,一时也是无法改变的,且上回是因为褚逸之无故被打,还伤了右手,她误会了来寻仇还算是情有可原……可如今这般刻薄的嘴脸,着实令人惊讶。
“这位……大娘?您这般有教养,如果不买的话能不能让一让不要挡着路,我这排着队呢。”正在施伐柯怔住没有接话时,身后冷不丁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温温柔柔的语调,说的话却似乎有些不大中听。
褚母和施伐柯双双回头看向那人,插话的是个美貌的妇人,看不出年纪,此时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们。
她满头珠翠,遍身罗绮,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样子,只不知这样一位夫人怎么自己跑出来排队了……
褚母怔了怔,虽一眼看不出年纪,但细看这妇人眼角因为笑容而叠起的纹路,也能看出来其实她不年轻了,褚母一生操劳,早年供相公读书,奈何相公读到最后也不过是个童生,后来有了儿子,又开始供儿子读书,好在儿子聪慧懂事,如今好容易儿子中了秀才出息了,又娶了先生家的女儿,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过了几天有人服侍的舒服日子……但因为常年操劳,她看起来却比同龄人苍老许多。
她又想起了陶氏,明明年纪还比她大了两岁,可是同她看起来却仿佛不是一辈人似的,这也是她后来搬走再不想同她来往的原因之一……
此时看到眼前这满头珠翠,遍身罗绮的妇人,久违的自惭形秽之感又涌了上来,而且这妇人竟然喊她大娘!
“不买我排队作甚?现在我排在前头,你就只能等着。”褚母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地道。
“你这么大年纪了,当街欺负一个小姑娘,又这般不讲道理,还好意思讲旁人没有教养,你这把年纪教养是被狗吃了么?”那美貌女人轻嗤一声,道。
褚母一下子紫胀了脸,颤抖着指着那美貌妇人鼻子,“你你你……”竟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说那位大娘,这位姐姐哪里说错了,你不买就别忤在那里耽误别人功夫了啊。”后面有人不耐烦抗议了起来。
本来被人称作“大娘”也没什么,但是眼前这女人竟然被称作“姐姐”,褚母顿时气得要吐血,但后面抗议的人越来越多,到底不敢犯众怒,气得指着施伐柯和那妇人,连说几个“好好好”,指尖都在打着颤,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已然恨极。
仿佛是怕施伐柯走掉了,褚母虽然一手颤抖着指着她们,另一手却仍是死死地握着施伐柯的胳膊,且越发的用力了,疼得施伐柯皱了皱眉。
“你这大娘真有意思,是你拉着人家小姑娘不放,是你挡着人家的路被指责了,你又拿人家小姑娘撒什么气?就这德行还敢自称长辈,快些撒手,没看到小姑娘脸都疼白了吗?”美貌妇人见状,伸手握住了褚母的手。
褚母自然不甘心放手,但那美貌妇人十分邪门,也不知道怎地,她手上一麻,竟是不自觉松了手。
施伐柯收回手,感激地看了那美貌妇人一眼,“多谢。”
美貌妇人见她得了自由,便赶紧拉着她走出了排队的队伍,施伐柯这才发现就刚刚那一会儿功夫,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队,难怪褚母会引来众怒了。
褚母亦被挤出了队伍,当下恼了,也顾不上施伐柯了,气急道:“你们插什么队,我还没买呢!”
“你都磨蹭了这么久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我们这队得排到猴年马月啊。”有人怼她。
“你们插队就是不对,快让我先买,这是我儿子要吃的!”褚母气道。
但是没有人理会她,褚母试图挤进去,却被人推了个趔趄,正欲撒泼时,突然听到有人轻声咦了一句。
“那不讲理的妇人好生面熟,似乎是褚秀才他娘?”
褚母一下子僵住,不敢再闹,她可以不要脸面,但逸之不能,他可是秀才,日后自有远大前程的,因此虽然憋着气,但还是以袖遮面不敢再往前挤,有心掉头就走,但想起学业辛苦日渐消瘦的儿子……想起她今日问他可有什么想吃的,他出了一会神之后说想吃雪花酥,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后面排队了。
等排到了后面,才突然想起了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扭头去找的时候,早不见了施伐柯的影子,当下不由得心中恨恨,好在她作主给逸之娶了孙氏,若当真如逸之所愿娶了这破落户,那才真是完了,孙氏虽然也不尽如人意,但总比这破落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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