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琮月愣了一下,这才是她第一次发放赏赐,哪来的上一次?
她身边的薛成琰却泰然自若道:“这都是大少奶奶自己出的私房钱,你们可别仗着是老人,对她不尽不实的。”
丫鬟婆子们顿时肃然:“我等必为大少奶奶效力!绝无半点藏私!”
薛成琰点点头,携着姜琮月上车去了。
姜琮月上了马车,才看着他,问:“是你发的?”
薛成琰神色镇定自若:“昨日见你在忙,便叫你身边的丫鬟去发过了。对了,她叫什么?谈书?”
姜琮月却不理会他在转移话题,薛成琰说是她私房钱发的打赏,让薛家下人对她尽心。
看下人们的高兴程度,必然不会是小赏赐。
若是谈书要开箱取银子,必然会找她禀报。没有找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是她的银子。
姜琮月的目光不知不觉有些无奈,这无奈中却连自己也没察觉,带了些笑意。
她心里有些涩涩的。
嫁到云安侯府的时候,事事都是自己操持。
云安侯府人人不靠谱,应对亲戚也疏漏。她新婚夜才得知竟然有两个亲眷的回礼未曾备好,半夜还在操心开库房准备回礼。
从没有人替她想哪里还要周全什么。
她的治家功劳,更是时常被忽视,被抢走。
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的。
可薛成琰没有。
薛成琰替她考虑周全,用她的名义去施恩下人,让她日后在薛府做事更方便些。
她不由开口道:“薛成琰,我们成亲是权宜之举,你为我解围,已经牺牲够多了,以后看我的就行了,也让我多做些事,回报你吧,否则我不能心安……”
薛成琰一直微微笑着看着窗外的表情却凝滞了。
笑容就这样收了起来,撩开车帘的手就硬邦邦地停在那儿。
姜琮月疑惑地看着他,忽然察觉薛成琰的嘴角抿紧了。
片刻后,他轻声问道:“是你听到曹家的事了吗?”
薛成琰的声音淡淡的,却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
姜琮月倒愣了,摇头道:“我是听说了,可不是因为曹家。我不在乎别人对我说什么……”
薛成琰周身的气息越发冷,在想怎么昨天没把曹年的车轮砸断摔死他……
“可是薛成琰,我在乎你。”
薛成琰周身的寒气忽然一滞。
他僵了僵,不敢置信一般回过头,看她,好像懵了。
姜琮月十分认真,却丝毫不知道这话对他的杀伤力:“我们本就是患难之交,你为了一个约定,赶回来救我于水火,我心里十分感谢你。薛家也对我十分好,从未有过人对我这么好,能够嫁入你们家,我很幸福。”
薛成琰硬邦邦的肩膀和胳膊都软下来了,就这么几句话,他就有点柔软得任人鱼肉的意思。
“外人都说我的身份,我的出身经历,还有名声配不上薛家。”
刚听到这句,薛成琰就急声脱口而出:“难道你也这样觉得?我们……”
姜琮月摇了摇头。
她目视着薛成琰,泰然道:“既然薛家认同我,我便不会自轻自贱,既是践踏了自己,也是贬低了薛家的眼光。”
“我绝不为对我怀抱恶意中伤之人轻视自己,而伤了对我好的人的心。”
“可是,越是这样,我越要在意你,我希望我能配得上你的付出,不让你为了一个平庸无能之辈而牺牲自己的婚姻……”
“曹家的事也是这样,我会去和他们交往,让他们不再误会我,以免给成莹的婚事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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