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无法为自己辩解。
纵使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纵使皇帝朱翊钧也知道,自己老师的目的,是想救大明。
可张居正本就不是个完人。
没错,他的一条鞭法是想要救大明,他是明知绝路而坦然赴之。
然而那个时候的大明朝堂就是个大染缸,除了海瑞这样的,无人能够保证自己完全的干净。
但是海瑞这样的人,的确保住了自己的清名,却断然无力主导推进这一条鞭法!
张居正或许是为了自身享受,也或许是为了放松各方警惕,给各方一种利益还能保留些许,没有被彻底吃干抹净的错觉。
他享受的很直白,贪的也同样很明目张胆。
正是因此,在他死后,各方势力也都很容易便能找到攻讦他的理由。
品德不佳,贪污受贿,压榨百姓。
等等这些奏折,在张居正死后,他的继任者准备接任首辅之位时,如同雪花一般的飘向了朱翊钧面前。
一人说他或许不信,可众口铄金。
所有人都这么说,那总不能是他们所有人都失心疯了,集体约好了一起上书,在这污蔑他的老师吧?
且这件事也真的很好查明真相。
查清他府上钱财,以及他几个嫡亲的财务状况。
若真是贪官,那自然能够能够轻易查出来。
若不是贪官,他也一定会让这些人给他的老师道歉,给他的老师正名!
朱翊钧是相信后者的。
因为他的老师,在他年幼之时,便一直教导,一直强调,作为天子,当节俭,当不能有奢欲,当爱惜民脂民膏。
这些教导,他都记在心中。
直至,张居正的家中被抄出十余万两白银的那一刻。
虽然对于张居正这只手遮天之人而言,区区十万两当真算不得多。
但在朱翊钧心中,自己的老师本就该是圣人。
这十万两白银,直接推翻了曾经张居正在他心中的地位。
看着天空之上的那一幕幕画面,无数人心中动容。
朱翊钧做错了吗?
他似乎也没错。
张居正在他心中,的确就是个圣人的做派。
当他发现圣人竟然也与贪官同流合污之时,圣人的形象便彻底崩塌。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他所做的一切产生怀疑。
这怀疑的种子一旦萌芽,便再也无法遏制!
“……如张居正这般聪明的人,难道他没意识到这一点吗?”
定然是预料到了的,但他也的确没得选。
就如当时的朝堂状况而言,他若跟海瑞一般鹤立鸡群,那一条鞭法定然难以推行。
他不伸手,下面的人就不敢伸手,久而久之,愿意跟着他的人,除了少数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还能有谁?
本身就已经要动他们的根本利益,再一次性断了士绅最后的财路,那非但站在他身后的人会更少,遇到的阻力也会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走上这条路,只要他想达成最后的目的,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当然,也不能完全否认他也同样愿意贪图享受,但不管怎么说,他所做的一切,对的起这小皇帝,也对得起大明。”
“或许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自己。”
“这么多年的勤学苦读下来,最终为了一腔抱负,迫使自己走上了这条死路。”
随着天幕上的画面结束,看完这一切的众人无不扼腕叹息。
对张居正而言,这就是一条死路,无论成功与否,他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他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燃烧,来换得大明王朝的新生。
可惜最终的结果事与愿违。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尽数推翻,也让后面的人纵使有能力,也再不敢走这条路。
“张居正没错,他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
“那小皇帝,倒是也不能算错,任凭是谁受到这般教导,却得知了这样的结果,多半也难以接受,他只是蠢。”
蠢的分不清对错,分不清谁才是为他好,为大明王朝好!
至于那些联手推翻张居正变法内容的。
但凡老朱的屠刀够长,现在多半已经在磨刀霍霍了。
那些人不是做错,而是纯粹的坏。
变法动了他们的利益,张居正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敢忤逆,可这位首辅一死,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推翻,试图恢复从前那般将己方利益最大化的时候。
他们明明知道依照变法进行下去,大明王朝能够延续的更久。
可他们不在乎这些。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权力,以及己方的利益。
“张居正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若是他能多活些年,将一切尘埃落定的话,结果或许也会有所不同。”
“可惜,他终究只是个人,而不是神。”
“等等,这场盘点怎么没有挑战呢?”
“仙人,让咱去啊,咱不要什么奖励,但凡失败了,想怎么惩罚咱都成!”
“咱非得让这些人知道,何为对错,也非得让那不肖子孙明白,何为是非!”
反应过来之后,老朱便忍不住嚷嚷道。
“得了吧,这不过就是一场插曲罢了,纵使真的有,挑战什么?挑战你老朱花几天时间能屠干净那个朝堂吗?”
赵匡胤撇了撇嘴。
你老朱在想什么,还有谁心里是不清楚的吗?
真要让你个杀胚到了那个时代,那整个朝堂上下,还能有喘气的?
“几天时间?你也太小瞧我爹了。”
“半天时间统筹京师兵马,同时统计各路官员族中老小,剩下的半天时间就抓人行刑,罪名轻的菜市口咔嚓一刀,罪名重的剥皮萱草,最迟不到晚上,但凡身上粘着点罪名的人,都不会再有喘气的机会!”
朱棣没好气的道。
别说他爹,就是他,也想这么干!
这样的重臣,足以千古留名!
王朝急需中兴之际,能够有这么个重臣站出来,也是王朝之幸!
只可恨这些人,竟然能转头便将一切推翻了个干净!
喘气?
这些人,还配喘气?
“一代权臣就此落幕,可悲可叹。”
“在朕所知晓的权臣之中,他应该是最令人惋惜的人之一。”
“不过言归正传,高祖这边的挑战,似乎有些问题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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