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谢寄凌受了伤,宣肃侯写了折子,许是在折子里头诉了苦,才会如此。”
“那打伤谢大公子的人,可有受罚?”
“不曾听说……”
“再看看吧,陛下幼年受苦,最是惦记生母情分,若是此次因谢寄凌罚了几个将士,那这谢家……只怕还有后福……”
“……”
谢亨得了赏赐,却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可没要东西啊!他总觉得陛下好似将他当成了那打秋风的穷亲戚,只要他张嘴,不论他说什么,先赏点东西,免得他日子过不下去……
好在东西赏了,人也要见,要不然他还得再重新写个折子解释自己有要紧事……
又过了一日,谢亨才带着谢寄凌入宫,此时谢寄凌的伤仍旧严重,但已经不往外头渗血了,气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
陛下怜悯谢寄凌,特地让人将他抬入宫门,这般照顾,让父子俩眼含热泪,恨不得掏出一颗真心献给陛下。
这多年不见,建平帝发现谢亨竟没变多少。
人是没那么干瘦了,但那眼里的忐忑恍惚依旧没变,更明显的还是这父子俩激动又崇敬的神态,根本就遮掩不住,在这父子俩眼里,他仿佛不止是人间帝王,更如同天神一般。
在某一刻,建平帝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千古名君,才能让他们信仰至此。
建平帝心情还不错。
“朕听闻你寻到了早年丢了的女儿?可验明了身份?”建平帝也想和这父子俩聊聊家常。
谢亨声音颤抖着:“验、验了,小痣、年纪各方面都、都对得上……臣、臣的女儿特别好,懂事还有能耐,她还会医术,大郎受伤就是她给治的,好多了……”
“……”建平帝深深看了谢亨一眼,“你如今已经贵为侯爷,也不要过于节省。”
明明都不穷了,还舍不得请大夫,让个孩子治,能治好吗?
“都是陛下抬举,臣现在可有钱了……”谢亨连忙说,“皇庄的产出都吃不完,每年还有不少盈余,您每年又有赏赐,还有俸禄,这日子让臣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建平帝忍不住一乐。
这穷过的人就是不同些,说话都透着实在。
“朕也知道此次寄凌受委屈了,只是这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还是要他自己多磨练磨练,莫要怕吃苦,当然,他被人欺负也是因为没有自己的人手,这样吧,回头朕派几个人入巡兵司帮衬着他,往后也不会伤得这么重了。”建平帝慈和地说着,对着这父子俩,仿佛像是看着幼小无助的两只可怜虫。
“陛下!”谢寄凌脑袋都趴地上去了,“陛下如此关切臣,臣感激不尽,不过小臣怎能给陛下添麻烦,这点小伤而已,小的还能撑!”
建平帝抬了抬眉,反而略有不悦了。
“寄凌啊,朕能帮你,却不能寒了将士的心,物件、人,朕都能给,但若是因为这点事儿,去砍杀了将士,朕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你年纪也不小了,当懂些事儿……”
这么一说,谢寄凌立即明白陛下误会了。
当即连忙说道:“不是这样的,陛下对臣和父亲恩重如山,我们当肝脑涂地,怎能为了这点小伤劳烦陛下帮忙……臣真的有要事要禀报!”
“你有什么要事?”建平帝倒觉得这说法很是清奇。
“臣……发现了穆氏余孽!”谢寄凌坚定地说道。
妹妹还给了他一匹大白马呢,对他这么好,自然不会骗他的……
此时谢寄凌这话一说,建平帝脸色果然变了,立即又询问细节,谢寄凌便按照早先安排好的话解释,说自己比斗时隐约看到了有穆氏家徽之物,只是不敢确定,又不能装作不知道,所以才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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