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怔了半秒，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想庞斌死。
这个念头涌出脑海的瞬间，就被她扼杀了回去，她平静道，“去前厅吧。”
慕瓷起身，径直往外走。
霍行涧看着她的背影，眸底蓄起一层冷意。
酒会前厅，灯火通明。
沈建成坐在沙发里，旁边坐着宋芷，这场酒会事故发生的突如其来，人群基本已经被疏散，只剩下几个跟这场酒会举足轻重的人，在旁或坐或站。
上官芮也在。
她刚从楼梯下来，就听到有人在旁边低声议论。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大阵仗。”
“你不知道吗？庞家大少爷喝醉酒，欺负了二爷的女人，还差点把人给……”
女人摇头，“听说二爷进去的时候，那女人浑身都是血，手里还拿着刀，庞斌在洗手间被她捅的血都快快流干了。”
“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女人谈起，“这庞家虽然比不过霍家，可庞老爷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平常宝贝的很，可偏偏庞少爷得罪的是二爷的女人，这下可热闹了。”
话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慕瓷穿着干净素雅的白裙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宋芷瞳孔紧缩，第一时间低头。
霍行涧跟在慕瓷身后，把一件薄披肩披在了她肩膀，“有点冷，小心着凉。”
他拉着慕瓷的手，走到了沈建成和宋芷面前。
“沈老板，”他语气温淡，镜片下的眸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咄咄逼人，“不知道这场酒会的监控，我什么时候能看到？”
沈建成眯起眼睛，随后看了眼旁边站着的管家。
“我让你查的监控呢？”
管家慌张颔首，“沈总对不起，后院的监控前几天出了问题，一直没修好。”
慕瓷身侧的手瞬间抓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欲开口，肩膀却忽然被霍行涧捏住。
“这场酒会的人很多，就算没有监控，那别的证据呢？”他目光顺着沈建成，落在了宋芷身上，“比如……证人什么的。”
沈建成生意场运筹帷幄多年，越是这种时候，越是看不出来丝毫怯意。
更何况，也没有人能让他怯。
他看了眼管家，管家当即开口，“虽然监控没有录到，但是有酒会现场的服务生，说她看到有人给庞少爷的酒里放了东西。”
慕瓷呼吸一窒。
管家泰然自若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随后，一个女服务生低着头走了过来。
管家道，“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女服务生面色紧张局促，她抬头看了眼沈建成和宋芷，又看了眼霍行涧和慕瓷。
她磕绊道，“我……我看到有人给庞少爷喝的酒里放了东西，之后没过多久，庞少爷就醉醺醺去了后院，好像跟慕小姐起了争执……”
她低着头，不敢跟人对事。
“再后来，庞少爷好像发了脾气，把慕小姐直接连拖带拽去了客房……”她抿唇，“至于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女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但说的清清楚楚。
管家追问，“你还记得是谁在庞少爷的酒里放了东西吗？”
女人一怔，紧张的看了眼宋芷。
她点头，“记……记得。”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了上官芮，“是上官律师！我亲眼看到他跟慕小姐说完话，就去找了庞少爷，趁机给庞少爷的酒里放了脏东西！”
女人似乎鼓足了勇气，声音满是控诉。
上官芮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最后会拐到自己身上。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上官芮不悦皱眉，“仅凭你一面之词，就给我扣这么大一口锅，你知不知道要是上了法庭，你这就是造伪证，一样要坐牢。”
女人面色一慌，当即紧张的攥紧了衣角。
她垂下眼睑，“我……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慕瓷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宋芷见状，先慕瓷一步开口，“上官律师！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跟慕瓷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
宋芷一招巧妙的先发制人，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上官芮身上。
上官芮眯起眼睛，盯着宋芷看了好几秒。
她忽然笑了，“我知道了。”
她轻轻勾唇，目光从宋芷身上挪到了沈建成身上。
“沈总，”她挑眉，“您也觉得，是我给庞少爷的酒里放了东西？”
沈建成面色平静如常，“我只相信证据。”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人证已经出现了，上官芮就是凶手。
他在上官芮和宋芷之间，选择了宋芷。
上官芮沉默了半秒，忽然觉得慕瓷在后院跟她说的话，在此时此刻照进了现实。
“我不觉得这是威胁，我只是帮上官律师看清局势而已。”
“沈建成是怎么拿到的沈家，我相信上官律师心知肚明，跟在这种人身边，如果有利用价值还好，要是没有利用价值，肯定是第一个被抛弃的。”
她的价值还没有被完全利用，现在已经成为了弃子。
她竟然，输给了一个胸大无脑的脑残。
“我相信上官律师是无辜的。”
慕瓷忽然开口，“我跟上官律师在后院分开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庞斌就已经喝醉酒出现在我面前了，按照时间来说，她没有给酒里下药的时间，而且……”
她转头看向刚才的女服务生，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她步步紧逼，“你既然看到了我被庞斌强迫，你为什么不喊人，看着我被欺负？”
女服务生瞬间结巴，“我……我只是害怕而已。”
慕瓷冷笑，“好，那我就当你是害怕。”
她站定在女服务员面前，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比女服务员高了不少。
“那时间点你怎么解释？”
她语气轻慢，“按照你说的时间点，你先是看到了上官芮给庞斌酒杯里放东西，然后看到庞斌走出来，跟我发生争执，最后看到他把我强行带去了客房……”
她嗤笑，“这一套流程下来，最少半个小时。”
她弯腰靠近女服务生，“我还真挺好奇的，这半个小时你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因为害怕，所以在旁边围观了全程？”
女服务生被慕瓷问的根本招架不住，眼神慌乱的根本不敢对视。
“我……”
“还是说，”慕瓷打断她的犹豫，“是有人让你撒谎，故意诬陷上官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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