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务生心下一慌，本能朝着宋芷的方向看了一眼。
宋芷紧张的要命，赶忙躲开了视线。
“你看我做什么，”她恼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有人指使的你，你最好老实交代！要是污蔑，沈总一定不会饶了你！”
女服务生吓的心尖一颤，手在身侧攥紧后又松开。
“没有人让我撒谎。”
她皱眉，“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上管芮嗤笑，“事实？你的事实就是靠着你一张嘴，空口白牙污蔑？”
女服务员一怔，宋芷抢先开口，“上官律师，既然她都已经亲口说了，不管你做没做，也摆脱不了你的嫌疑。”
“哦？所以？”上官芮挑眉，“你报警抓我？”
“你……”
“我怎么？”
上官芮盯着宋芷，轻轻勾唇，“宋小姐，傻子都知道，只凭人证是没办法定罪的，而且我还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宋芷脸色微变，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上官芮勾唇，“你让人诬陷我的时候，没想到这一点吧？”
宋芷很快冷静下来，“口说无凭。”
上官芮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转头，看向霍行涧，“二爷，麻烦您老人家，帮我出面澄清一下？”
霍行涧不是傻子，从刚才女服务员眼神里的闪躲，外加宋芷的空口白牙污蔑，加上自己对这类事情的过往经验，几乎很快把握了事情了来龙去脉。
慕瓷一怔，看向霍行涧。
霍行涧扶了扶眼镜，“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发现你不见了，准备找你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上官律师从侧门进来，仅此而已。”
宋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有些心慌，“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上官芮是清白的。”
“她是不是清白的，不重要。”
慕瓷声音忽然变得咄咄逼人，“重要的是，我在沈老板您的酒会上，差点出事，沈老板难道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矛头转到沈建成身上，他眯起眼睛，“你捅了庞斌一刀。”
“所以？”
慕瓷没有丝毫示弱，“他企图侵害我，我正当防卫做出反击，难道有错吗？”
一瞬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还是说……”慕瓷毫不避讳，对上沈建成的眼镜，“沈老板您被绑匪绑架，差点没了半条命，但是绑匪却身受重伤，就能被原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慕瓷对于这件事是不服气的。
但其实慕瓷不服气的，从来都不是沈建成。
她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今天遇到这件事的人是她，她能做出反击，可如果是别人呢？如果是七年前的慕瓷呢？
她们要怎么办？
吃了这个哑巴亏？然后被迫息事宁人？
慕瓷之前接手过一个这样的案子，她至今记忆犹新。
一个花季少女在放学路上遇到罪犯，她拼尽力气挣扎，换来的却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事后，女孩的家人把罪犯告上法庭。
可结果呢？
罪犯因为欺负女孩的时候，被车撞废了一条腿，反手就把女孩的家人告上了法庭。
这桩案子持续了长达三年之久，最后以六万块结束。
是女孩的家人倒赔。
女孩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喝农药死在了罪犯的家门口。
而女孩的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
后来在一个跟往常一样平静的夜晚，女孩的父亲拿着一把刀，直接找到了罪犯家门口，给了对方整整十六刀。
他被判死刑。
慕瓷至今都记得她接委托的时候，女孩的父亲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法律没有办法帮她讨回公道，那我就自己要。”
后来慕瓷找了很多资料，帮这位父亲延缓了判决时间。
可还不等她帮他，他就自杀了。
慕瓷之后用了很多办法，帮女孩的父亲证明，这件事甚至在后来登报，标题被媒体扑风捉影捏造了一个蹩脚的名字。
叫什么……深沉的父爱。
这么大一桩案子，一则社会性新闻，三条活生生的性命。
最后，就只剩下这几个标题。
而那个罪犯的家里因为经济条件好，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虽然人没了，但是父亲做做慈善，在媒体记者面前说几句好话，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
一切好像没变，一切却都变了。
唯一知道这件事全过程的慕瓷，在之后的半年时间里，动摇过很多次改行的想法。
她甚至，有些厌恶当律师。
当一件事情只剩下了利益，罔顾了人性的温度之后。
人，也就不是人了。
而是畜生。
慕瓷站在地毯上，白净的脸蛋不卑不亢，柔和的眉峰满是凌厉。
沈建成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慕小姐想怎么样？”
“真相，”慕瓷目光如炬，“沈老板您是聪明人，虽然监控我现在找不到，但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与其等着被查出来，不如做这件事的人趁早站出来，也好早点结束。”
宋芷心下一慌，脚趾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绷紧了。
她害怕的要命。
刚好慕瓷的目光朝着她扫了过来，她心下一惊，本能后退了两步。
慕瓷轻笑，“宋小姐似乎……很怕我看你？”
宋芷心虚不已，却又不想被慕瓷看出来，她冷静道，“是你太敏感了。”
“是我敏感，还是宋小姐有事情瞒着我们？”
慕瓷的声音有条不紊，但是却让宋芷的心再次跳到了嗓子眼。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警笛声。
庞夫人带着两个保镖，急匆匆从门口走了进来，“你们谁是慕瓷？”
慕瓷下意识回头，看向来人。
庞夫人穿着一件暗紫色的旗袍，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她膀大腰圆，整个人带着几分圆润的富态，脸上却是怒气冲冲。
她目光朝着人群扫视了一圈，在大家的示意下，看向慕瓷。
“你就是慕瓷？”
慕瓷怔了半秒，“我是。”
话落，庞夫人直接一巴掌甩在了慕瓷脸上。
“贱人！”她愤怒至极，一把抓住慕瓷头发，咬牙，“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后半辈子都被你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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