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个丫鬟已经死了。”五十大板就算是男子都无法熬住,又何况是女子,玲儿虽然是个丫鬟,不过狐假虎威了这么多年,比起小门小户的千金小姐还娇生惯养,二十板子已经是极限了,又何况是五十板。
听到小小的禀告,花影魅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秋蝉不解:“小姐,你这不是便宜了她吗?”
若是她,她只会打玲儿十五个板子,然后将她扔进军营去,去军营注定要成为军妓,那种生活,才是生不如死呢。
花影魅扫了秋蝉一眼,笑道:“虽然玲儿只是个丫鬟,但我从来不喜欢给别人留下后路。”
花俊阳作为大将军,京都大多数的军营还不是归他所管,如今花柔澜风头正盛,那赵嫣然若替玲儿求个情,保不齐就会将她救出来,活人永远比死人可怕的多,谁也料想不到今后的事情,若玲儿经过这次的事情变了,她岂不是又给自己多加了一个敌人?
花影魅没有明说,但秋蝉还是想通了事情的始末。
秋蝉的疑惑弄懂了,但秋儿与小小还是有疑问,花影魅见她二人时不时的瞅向自己,不由得暗暗发笑,“想问什么便问吧。”
“小姐小姐,那赵嫣然是怎么中的毒,真的是因为那个刘大夫吗?”秋儿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如同十万个为什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
花影魅索性就将这件事情中她们不解的地方梳理了一遍,这次中毒事件是赵嫣然一手策划的没错,她也的的确确的将毒药洒进了饭菜里并且吃进了肚子中,而后来李太医之所以说那饭菜里并没有毒,是因为在将这饭菜送入皎然居之前,她已经在其中动了手脚,她在饭菜里加了一味无色无味却能够在一段时间之后中和一切毒药的药物,赵嫣然下完毒便吃了几口,那时候毒性还没有被中和,所以赵嫣然会中毒,在刘大夫检查那桌午膳的时候毒性也没有被完全中和,所以他一口咬定饭菜里有毒。
但当李太医前来之时,饭菜中的毒药早就被中和,是以他查看后才说饭菜中没有毒,而李太医之所以会前来,是因为花影魅让血煞中的人提前通知了太后。
孙嬷嬷稳重机敏心思缜密,但她的那个女儿比起她却要差得远,在她为成为花影魅之前,玲儿时常狗仗人势的欺辱花影魅,在玲儿的心里,花影魅就是一个可以任由她欺辱的玩具,但这个玩具如今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她非但不能欺辱还要行礼问安,这样的差距绝非她能够忍受。
今日之事一出,她一定会前来悠然居伺机奚落一番,果然,一切都与花影魅料想的一模一样。
秋儿与小小张大嘴满脸崇拜的望着花影魅,瞳仁化成红心,将花影魅的身影圈在其中。
皎然居,孙嬷嬷突然晕厥让众人一时慌了神,小丫鬟们又是掐人中又是扇扇子,好不容易才将孙嬷嬷弄醒了。
花俊阳早就花影魅离开之后便以离开,赵嫣然如今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哪里还管的上孙嬷嬷的死活。她只是在想,今日的事情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啊!”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赵嫣然被吓了一跳,眼底的火焰噌的一下烧的老高,“是哪个狗奴才,叫什么叫,不要命了是吗?”
怒火攻心,赵嫣然身上的余毒本就没有清干净,如今倒好,胸口一闷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伺候在赵嫣然身边的丫鬟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孙嬷嬷醒来之后便处在混沌之中,这一声尖叫将她叫醒,想起花影魅那张微笑的脸庞,她便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一般,皮肉骨骼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推开身边的丫鬟,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她要去求花影魅,求她放了玲儿。
只是她不过刚刚跑出屋中,双脚便如同注了铅一般再也动弹不得,愣愣的看着躺在院子正中间,浑身是血的那抹身影。
躺在地上的人身上这件衣服她认识,哈哈,真巧,竟然与玲儿穿的是一样的衣服。
“孙嬷嬷~”她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叫道,生怕孙嬷嬷收到刺激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孙嬷嬷面色平静的转头过,那双眼眸竟没有任何光彩,空洞的宛若木偶。
小丫鬟吓了一跳,脚步踉跄的向后倒退着,孙嬷嬷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温度的训斥道:“这人是谁,你们竟敢将这等污秽留在院子里。”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太阳不知被何时飘来的云朵遮挡,院子变的阴沉,血腥味弥漫在四周,众人只觉得自己似是掉进了深渊,寒冷与恐惧占满了心头。
“你们聋了吗?”孙嬷嬷见无人回话,不由得抬高了语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孙,孙嬷嬷,这,这是玲儿啊!”
一句实话,打破了孙嬷嬷建筑在心外的围墙,她本以为只要自我催眠,自己说服自己那不是她的玲儿,那么躺在地上那已经停止呼吸了的尸体便不是她的玲儿,但不是这样的,不管她在如何催眠自己,事实终究是事实。
“不,不....”孙嬷嬷扑到在玲儿的尸体旁,看着玲儿脸上那痛苦的神情,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人徒手撕碎了一般,她的玲儿,她的玲儿。
花影魅,花影魅....
皎然居发生了什么事花影魅并不关心,孙嬷嬷就算在恨她那又如何,她作为赵嫣然的爪牙,可没少帮她干坏事,就算是那个玲儿,也是一样。
如今宫中,无人能与花柔澜一整高下,就算是赵长月也是如此,宫人嫔妃避其锋芒,宫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但隐藏在平静下的,却是惊涛骇浪。
夜晚,悄然而至,花影魅乔装打扮,带着小小偷偷的溜进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的地下的牢房甚至坚固,当初装修的时候花影魅特意让红莲找了信得过的人修建的这处牢房。
婉姨娘倚靠着墙壁,封闭的四周让她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咔嚓”一声,牢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习惯了黑暗后突然射入光芒,婉姨娘的眼睛有些难以适应,不由得用手挡在眼前。
呼啦一声,四周的火把被点燃了,漆黑的地牢瞬间明亮了起来。
婉姨娘这个时候也依旧适应了此时的明亮,慢慢放在挡在眼前的手,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人。
“你,你是谁?”婉姨娘的身子向后搓了搓,轻微的移动便让身子钻心一般的疼,即便她此时已经背靠着墙壁,却还是没有一点的安全感。
花影魅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婉姨娘,声音不似平日里的清亮,有些沙哑而低沉,“曹府的婉姨娘!?”
婉姨娘缩了缩脖子,道:“我如今已经不是姨娘了。”
花影魅呲笑了一声,乌黑的眼珠幽幽的绽着古井一般的冷光,“本座当然知道你不是再是曹府的姨娘,本座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让你潜入曹府,成为曹府的姨娘。”
婉姨娘的眼底出现一抹慌乱,随后便镇定了下来。
“你,你快放了我,我只是个小女子,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婉姨娘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但可惜,花影魅从不会心软,“听说你是老夫人从牙婆子手里买的清白人家的丫鬟,本座派人找过那名牙婆子,你猜猜是什么结果?恩,你肯定猜不到,那牙婆子竟被人杀死了,官府判定是有人入室抢劫,你说本座该不该相信这个结论?”
婉姨娘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却选择闭口不言,花影魅见她不肯开口,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事到如今依旧弄不明白你明明已经换了香囊,为何曹冲的身子还会垮掉?”
“是你!”
花影魅轻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其实你现在不该考虑我是谁,而是该想想,你这孩子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曹冲肯定不是她孩子的父亲,而孩子的父亲是谁呢?天上人间的情报上可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你,你要干什么。”婉姨娘瞪着眼,恶狠狠地凝望着花影魅。
花影魅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突然开了口,道:“把人带进来。”
婉姨娘睁大了眼睛,随后看着自己的情郎被押了进来,他如今十分的狼狈,头低垂着,满身都是灰尘,连一只胳膊都被人打断了,明显摆出了奇怪的姿势。
“你,你竟敢....”婉姨娘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一时惊恐交加。
“本座有何不敢。”花影魅冷笑了一声,神色冷酷。
“你不敢杀了他的,你绝对不敢的!”婉姨娘暴怒地盯着面前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这里是哪,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离开京都,在这天子脚下,对方竟然杀人,不,对方绝对不敢。
“不敢?你们不过是一些小人物,你以为顺天府会为了找寻你们的下落而大动干戈吗?京都每日死去的人有多少?达官贵人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够他们忙的了,你以为他们还会在乎你们的死活?”花影魅叹了口气,目光平静地说着,语音末尾带着稍稍的讽刺,他们的命如同蝼蚁,谁又会多加在意。
“会查到的!一定会查到的!如果我们消失不见,一定会有人来查找的。”婉姨娘立刻大声道。
花影魅勾起唇畔,呲笑道:“等他们来了,你们的骨头都化成灰了,又能找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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