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都推到死人身上
姜绾沉默看着窗外出神，眉宇间的怅然落入陈邵君眼里，他默默给她削了个梨，被阿阮接了过去，去了梨子核再切了小块，送到姜绾嘴边，“姑娘，吃个甜果儿。”
姜绾回过头，就这阿阮递过来的签子直接吃了，扬了个温柔的笑，“谢谢阿阮。”
“姑娘再吃一个，可甜的。”
阿阮不遗余力让姜绾吃了一整个甜梨，连姜绾布袋里的雪貂都分到了不少，到最后，姜绾看着总算心情好了不少，笑也多了，“阿阮别光顾着我，梨子挺甜的，你也吃一个。”
阿阮跟着傻笑，陈邵君也跟着笑了笑，看她吃了开心，手上不停又削了下一个，虽很想知道孟迟和姜绾生隙的缘由，他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却更不想在这个时候问她。
他再清楚不过，从前孟迟是为了姜绾，连孟家都舍得下的人，如今这样，怕是和孟荣安有脱不开的干系，但人都死了，要查不太容易，他边削梨子边理着头绪，或许该去见见孟迟的那位师父，或许能探得一二。
“公子，到了。”
苍杌停了马车，也打断了各人的思绪。
姜绾休息了一路，也缓过劲来，只还有些脚软其他并没什么，就没要人扶，自己下了马车。
蒋家的庄子大门紧闭，苍杌上前叩门，喊的是蒋翠屏在商行里行走时用的名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老管家应着声过来开门。
门板子厚重，咿呀吱呀响过，才慢悠悠从里头打开，里面的人除了一个老管家，却还有一个太监，姜绾看着眼熟，陈邵君已经上前见礼，“陈公公。”
原来是永王身边的陈公公。
“陈公子和姜姑娘也来了？”陈公公手里拂尘左右各拂一下，点点头，算是回了一个礼，就把人往里头请，“快请进来，殿下在里头等着呢。”
姜绾和尉文灵面面相觑，永王此时不在宫中，怎在蒋家的庄子上？
看陈公公这做派，看来昨晚宫变之后，南王一派被清剿，永王是路途平顺再无阻拦了。
陈公公侧身站到一旁，让出一条道，“请把，殿下知道两位来，特地要老奴来迎。”
“殿下也是私下来的，没带什么人，两位莫要拘束。”
姜绾和陈邵君走在前面，阿阮有些胆怯，紧跟着姜绾身后，尉文灵和岑复互看一眼，本不打算进去，陈公公淡笑道：“尉阁主，两位也一起吧。”
蒋家在城郊的庄子不大，一处四进的主院，堂屋里永王坐在主位，手里端着茶盏正喝着，见到姜绾和陈邵君进来，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本王来接舒月和莹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们，快来，听闻昨晚姜姑娘去了乐坊，快给本王说说，可都发生了什么。”
永王脸上的兴奋之色藏不住，屋里也没几个伺候的人，陈公公跟着进来后，忙着添茶烧水，碎碎念个不停。
永王回头叫了声陈公公，“这处庄子本来就没人来住，他们昨晚也是临时来避一避，你莫要再说，惹得主人家心头慌张。”
“莹华她们在后边收拾东西，你也去看看，本王这儿不用添茶。”
陈公公弯腰应了声是，低头出去了。
永王此时还没有什么架子，随意让陈邵君和姜绾都坐，还在对昨晚发生在乐坊的十分好奇，“说来也怪，本王让梁将军在城中四处搜寻，城门口也设了卡子严查，却还是没有找到国师的人，姜姑娘昨晚在乐坊可见到过？”
姜绾正要开口，陈邵君借着给她递茶的时候，示意他来应对，随后转过身来，便道：“殿下容姜姑娘歇会儿，方才从乐坊那接到她的时候，人已经彻夜未眠了，鄙人给殿下说说乐坊的事。”
永王看姜绾的确一身疲惫模样，身上的披风下还隐隐有血迹，忙道：“是本王思不周，这边让人去取来衣衫，姜姑娘好生歇会儿。”
姜绾谢过，陈邵君继续道：“昨晚随殿下入城时，曾听到惊天的响动，原是乐坊里囤了雷火弹的缘故。姜姑娘昨晚去乐坊，本是因着前阵子雪山除妖之事想讨个说法，不想国师处处相逼，动起手来，乐坊夜里灯火颇盛，打斗间走了水，才引得雷火弹炸开，是以才有那一番动静。”“姜姑娘和孟兄寻得一处庇护之地，才幸免于难，其他人悉数葬身于此，就连孟兄，为着护住姜姑娘，也身受重伤如今人还未能醒来。”
永王认真听陈邵君胡说八道，竟未有怀疑，这世间有姜绾也救不醒的人，那人还是孟迟，无疑让此事更多了几分可信，他关切道：“难怪姜姑娘如此疲惫，本王这就宣太医，用尽宫中好药，也定会把孟公子救回来，姜姑娘还请不必担心。”
“本王此次回京，幸得孟公子送出消息，才能不令乱臣贼子惊扰父皇，孟公子不顾生死大义为本王探得消息，本王断不会辜负，国师在乐坊中私藏雷火弹，看来南王谋逆之事他也难脱干系，若非昨晚姜姑娘在乐坊将其引爆，后果不堪设想，本王会亲自禀明父皇，一则国师是国师，孟家是孟家，不会牵累无辜之人，二则姜姑娘只身犯险为天下除去大患，理应有赏，姜姑娘若有想要的，可提前与本王说一说。”永王看了过来，姜绾还在为陈邵君把昨晚的动静甩给孟荣安而惊讶不已，听见提到自己回过神，想了想道：“若是可以……”
“还请殿下把进宫领赏那些事都免了，我还有其他事，想速离开涼京。”
姜绾并没有什么想从皇帝老儿那拿的，他有的金银她也有，宝物她也用不上，至于其他虚名就更没意思了，比起此类种种，她更想要这些繁文缛节别来烦她，清净点儿。
永王顿住，虽不知什么事能比进宫领赏还重要，但他也不愿勉强姜绾，“本王知道了，既如此，让陈公子代你入宫领赏就是，本王知道陈家的买卖也有你一份，他你还是能放心的吧。”
正说着，陈公公小跑了进来，“殿下、殿下，大事不好，宫里传来消息，孟公子他、他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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